英雄刘胡兰慷慨就义之前,曾在山西省文水县二区妇救会针对国民党军阀阎锡山反动进攻而召开的干部去留及部署应战召开的会议上,这样表态:“我是本地人,情况熟悉,口音、服装都容易掩护,我可以留下坚持工作。”。当时代表上级组织参加这次会议,亲眼目睹了少女刘胡兰革命气概的马俊之老人,谈起这段往事仍然心潮激荡。多年
马俊之,1938年参加革命,当时是一个投笔从戎的女学生。以后,马俊之随贺龙领导的十八兵团南下,到了四川省成都市。新中国成立,中央政务院接管华西大学,她被任命为这所大学的建党工作组组长,以后逐步担任学校政治部主任、党委副书记、校学术委员会主任、校长,年老离休担任了顾问,几十年间,她始终没有离开过这所大学、没有离开过高等医学教育领导岗位。
华西大学座落于成都南郊美丽的锦江河畔,原名华西协和大学,是英国、美国、加拿大三个国家的基督教会于1910年联合创办的一所文理兼备的现代化综合性私立大学。早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这所大学就已经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声誉。中央接管以后,开始在学校发展共产党员,马俊之34岁时担任学校党委副书记。校党委第一书记、党委书记都是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建国初期,这些老革命之所以能够领导好这所名牌大学,学校的教授们和学生们之所以对他们深感敬佩,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些老革命尊重知识,尊重人才。
走进华西大学当初,马俊之是一名党政干部。她系统地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中共党史、联共党史、哲学、政治经济学等等。不掌握这些社会科学知识,就做不好党的工作。她当时学得非常认真,效果也非常明显,能够正确执行党的方针政策,作政治时事报告深受师生员工欢迎。
马俊之却没有以此为满足,而是以谦虚的态度,拿出大量的时间,刻苦学习和钻研人体解剖学、病理解剖学等医学专业知识。同时,定期穿上白大褂,深入外科、牙科门诊,走进开胸、开腹、开颅手术室,来到药学、卫生专业实验室,不耻下问,向医生护士虚心学习,终于成为专家教授一致认可的内行,成为国家重点医学院校学术委员会主任,成为国家重点医科大学校长。
在直接领导争取世界银行贷款,为学校开展免疫学、遗传学、生物医学工程等新学科研究奠定基础,在主持学校高级专业技术职称评定,在筹划组织学校图书馆建设等一系列重要事情上,马俊之都能够审时度势,准确把握分寸,大胆拍板。
“我虽是一个女性,做起这些事来,毫不含混,底气很足”。她说:“虽说在中国,一个大学校长就是一个‘大管家’。学校这个‘家’,虽然很大,说穿了,无非是管好三件事:人、事、钱。首先,是人。学校是培养人才的,要培养出好的人才,就必须要有一支好的师资队伍。学校最大的事,是教学。做到学校一切工作都要围绕着教学转,就可以说管好事了。管钱,比较难一些,因为高校资金有限,急需办的事很多。要管钱,必须做到把钱用在刀刃上”。
为这三件事,她千方百计,辛勤工作。离任时,这三件事,她都得了高分。马俊之在任时,也有苦恼。
“一是外事接待任务频繁。一是群众来访接应不暇”。她说,尤其是后一件事,事情之琐碎繁杂,现在的大学校长可能想都想不到。马俊之在“文革”中被造反派打成学校头号走资派,十年动乱结束以后,出任华西大学校长。她上班第一天,到校长办公室要求平反冤假错案、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解决生活困难的人挤破门。
她耐心接待,一个都不往外推。她帮助受过迫害的人落实政策、帮助有困难的人解决困难,到了呕心沥血的程度。上班时间没有空,利用午休时间接待群众来访;白天排满了,晚上接待来访;周一到周六都有安排,节假日接待群众来访。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把家从城区搬到学校。在她接待的人中,有基层干部,有教师,甚至还有学生。其中相当多的人的问题,她完全可以充足的理由,推给人事干部处或者教务处,或者学生处接待。她却想都没有这样想。她认为,作为一名党的领导干部,作为一名大学校长,对群众的呼声,必须认真倾听;对群众的疾苦,必须认真解决。
马俊之的丈夫也是一位革命家,曾为李大钊烈士护灵。马俊之参加革命早,但她从不以“马列主义老太太”自居。在撰写的《随意》回忆录中,她写自己的办学经验与体会,还用相当大的篇幅深刻分析了中国高等医学教育的成功与失败,并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建议和意见。
从《随意》这部回忆录中,我们可以感觉到她对党和人民的拳拳之心,可以感觉到一位医学教育家的对教育事业的忠诚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