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辈子,关君蔚还是不习惯开会时坐上主席台,“不如把我放到山林里去”。可是,今天这场会,他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主角,手边摊开一份特殊的“讲稿”――附有回良玉等国家领导人关于治理北京泥石流亲笔批示
“泥石流是我国的心腹之患,首都北京就在泥石流包围之中。为了2008年奥运会能经受住雨季考验,建议责成水务局和园林绿化局立即深入普查山区预防体系……”2月17日,关君蔚看到菲律宾爆发泥石流的消息,连夜给回良玉副总理写了份建议书。3月30日,他等到了一直盼望的反馈――北京市水务局、园林绿化局的领导来了,学界的同行来了,齐集在这位水土保持专家身边共商对策。
“要快,在今年汛期前拿出方案来。”关君蔚重复着这句话,思绪飞到了北京远郊的清水河、琉璃庙……这些如今绿树成荫的地方,他走过不下数十遍。不是因为风景,而是为了完成毕生的“缚龙之志”――在老人看来,泥石流是一条猖狂却并非不能被制服的“恶龙”。
拴住泥石流这条“龙”
1950年夏,北京市门头沟爆发大规模泥石流。漫天雨幕中,石洪轰然泻下,摧毁了房屋、农田,吞没了数条无辜的生命。站在洪水消退后没膝的泥浆里,受命前来治理的关君蔚震动了。从日本留学归来已经九年,专攻“理水防沙”的他做了大量教学工作,可真切地面对泥石流,还是第一次。“不能‘躲’在讲台上了,踏踏实实做点事情!”关君蔚坐不住了。
关君蔚住在了村里,没日没夜研究起来。他提出针对性治理方案,和乡亲们一道挥汗苦干。整整两年,高质量地完成了工程。至今,这里又经历过三次规模超过当年的暴雨,泥石流却再也没有发过威。
从此,关君蔚开始了追着泥石流跑的日子,也炼就出一双“火眼金睛”。
1972年的一个雨天,昆明开往东川的列车呼啸着穿过山岭。车厢里响起了旅客们的鼾声,55岁的关君蔚却笔直地坐在窗边,若有所思。一条山势崎岖的窄沟出现在窗外,盯着它,这个“数雨点的老头”突然神情一震,急急地拍醒随行人员:“这沟叫什么?”“老干沟。”“东川不去了!下站下车去监测站。山都被泡透了,树少石多;雨再下,这里就会发生泥石流……”
当晚,老干沟里咆哮阵阵,来势凶猛的泥石流冲断了铁路。
泥石流走了,关君蔚却留下了。他一头扎进满目狼藉的山沟,考察水道、分析植被,一忙就是一个多月。深山里茶饭简陋,同志们深怕委屈了这位“大专家”,关君蔚却拍着精瘦的胸脯笑了:“别看我不到100斤,比你们都耐折腾!”这次考察,他积累了满满两大本资料,拍摄了几卷胶片,对云南小江流域山区情况做了全面了解。
在与泥石流“较劲”的大半个世纪里,关君蔚多数时间都是这样“东跑西颠”。为了取得可靠的动态数据,他曾只身一人在山上观测,在被看山人遗弃的破石头屋里度过了两个雨季;为了向山区老乡学习防治泥石流的“土方子”,他当了三天义务“羊倌”,边赶着羊群漫山遍野地转,边听老牧人讲泥石流爆发前的种种迹象。每次泥石流刚过,别人忙着安锅搭灶,他却抄起工具一溜烟地跑了,丢下一句“我去水势最凶的沟看看”……
经过多年摸索,关君蔚终于“破解”了泥石流爆发的“密码”,使我国的泥石流预报达到了分期预报、动态追踪的前沿水平。他提出“因害设防,生物措施与工程措施相结合”的“中国特色”综合治理方案,正在全国生根开花,收到了显著的治理效果。
让绿色写满大地
1978年,我国启动了“三北防护林”建设工程。这条威武的绿色长龙还未现出身躯,就受到了国内外密切关注。一天,该工程技术顾问关君蔚接到林业部任务:接待来华专访此事的英国《泰晤士报》副主编。“发达国家也不敢做这么大的事,你们行吗?”面对咄咄逼人的质疑,关君蔚回答得掷地有声:“我们的国歌里有这样一句――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只要这条绿色长城能筑在8亿中国人心里,就一定能够实现!”英国人被感动了,在国际上宣传“绿色长城”,造成了良好的舆论影响。
当时的关君蔚已是北京林学院水土保持系的系主任,担任着繁重的教学任务,正准备利用业余时间第四次修订自己的专著――国家重点教材《水土保持原理》。“有人劝我别去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说教材再版是自己的成绩,防护林修好了功劳是国家的。我笑了:‘那怎么行,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国家的呢!’”
他精神抖擞地上任了,所做工作远超出了顾问的职责范围。
连续五个暑假,他驻守在北京远郊的妙峰山,担任“三北防护林高级干部研讨班”主讲教师,为防护林工程培养了大批骨干;他参与了冀西沙荒区、永定河下游沙荒区、豫东黄河故道沙地、陕西和内蒙古沙区固沙防护林的建设,撰写了大量论文;他提出的论点,成了“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的理论基础,还被广泛应用于其它防护林体系的建设中……经过他和同志们的努力,防护林工程经受住了种种考验,“绿色长城”傲然挺立,荫庇起昔日深受风沙荒漠之苦的百姓。
青山作证。关君蔚走到哪里,就把绿色带到哪里,满目的绿色又给了他人生最大的欣慰。直到今天,“植树节”还是他最重要的节日,庆祝的方式就是去山郊亲手种几棵树。用他的话说:“绿色是大地的魂啊,而大地的魂是掌握在人手里的。我的梦想就是――把山川妆成锦绣。”
边区人民的智慧和爱护成就了我
问及关君蔚最大的财富,答曰:“我跟边区人民‘金不换’的感情。”
大半辈子在山沟里治山、治水,和老乡们同吃同住,关君蔚和很多大爷大娘亲得像一家人。他始终记得五十多年前第一次进太行山区工作的情景。“那时我还是在国外念书时的习气,穿着新做的土布衣服,向村书记鞠躬,说‘请多多关照’。书记乐了,一把扶起我:‘我们这儿不兴鞠躬。你能到这深山最艰苦的地方来,和我们一起建设山区,我们打心眼里欢迎。’”
关君蔚被安排到村里条件较好的一户农家住宿,农民大娘怕他睡不惯大通铺,专门收拾出了一间小屋,还把从来舍不得用的陪嫁棉被抱了出来。吃派饭时,虽然只有粗粮、野菜,但农户们每餐想着法儿变花样,把最好的吃食留给他。有一次,关君蔚去野外考察,一呆就忘了吃饭时间。农民大娘拎着饭罐子漫山遍野地转,嗓子都喊哑了,终于找到了他。当关君蔚感动地扒开用椴树叶裹起的饭团子,发现里面竟然是黄黏米!而这家农户平时都是吃糠度日的啊。“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你知道那里的乡亲过年吃什么吗?头一年宰猪卖剩的猪头猪蹄,用盐腌了埋在土里,第二年挖出来,视若珍宝。吃不完,再埋上。再就是用仅有的白面蒸几个馒头。老乡们爱护我,总把馒头留给我。孩子们眼睁睁地看,手里拿着山药蛋。我怎么咽得下去?于是干脆骗他们,说我爱吃土豆,抢着吃土豆,把馒头塞到孩子手里。”当时宛平县的安县长,看到关君蔚上山下沟辛苦得像个“土人”,还强迫他坐下来,亲手为他洗头、理发……
每天被真情浸润着,关君蔚久怀报国志的心愈发炽热了。当年冬天,在他调研的基础上,当时的河北省省长杨秀峰向政务院和中央作了汇报,促使政务院下发了《关于加强老革命根据地工作的指示》。他还提出了“水土保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同步实现”,总结出了山区土地利用规划的新方法。直到今天,老少边穷地区上了年纪的老乡还会背这样一首民谣:“远山高山松柏山,近山低山花果山,川道变成米粮川,幸福生活万万年”。这就是关君蔚为了普及土地规划原则而亲自编写、教唱的。这一新方法1985年被国家农业区划委员会作为规范在全国推广应用,并成为国家农展馆长期保留的展览内容。他还提倡“靠山吃山要养山,充分挖掘山区土地多种多样的生产潜力”,提出以林促牧、以牧养农、多种经营、综合发展,解决了“滴水归田”等提高旱地粮食产量的实际问题。
回顾成就,关君蔚念念不忘的是老乡们的智慧。他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清水河泥石流后,考察归来的关君蔚找到杨秀峰:“治理泥石流不难,给我两样东西:钢筋和水泥。”杨秀峰拍拍空空如也的衣兜,写了张条子:“小米一百万斤”,递给他,说:“别的没有,只有小米。拿去找乡亲们,发动地方积极性把事情办好。”关君蔚犯难了,回村后老乡们却拍起了胸脯:“没水泥,咱烧洋灰!我们的洋灰结实,能粘起七块砖。”“冬天冻了怎么办?”“保证不冻!”关君蔚只好带领老乡们用土办法修了防护工程。到了腊月十五,温度降到最低,关君蔚放心不下防护工程,专程赶回来视察。他来到沟旁,发现全村的麦秸、高粱秸、玉米秸都堆积在里面,将工程覆盖得严严实实。拆开秸秆,外面滴水成冰,沟里却是清水长流、绿草成荫,一派春天气象。
“这就是我们的老百姓啊。”关君蔚感慨不已:“老区人民是我最崇敬的。他们久经磨砺,不但能在条件恶劣的边区生活,甚至用生命支援了革命。没有他们,就没有中国的今天,更没有我关君蔚的今天。”
山区的“孩子王”
中国水土保持学科的建立,和关君蔚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1949年,他在河北农学院首开水土保持课;1957年,全国林业大专院校水土保持专业委员会成立,他担任主任委员,主持研究并制定了课程设置和教学大纲。不久,国家决定以北京林学院为试点,成立水土保持专业。已是该校副教授的他和同事们一道承担起这一使命。他们赶编了全国第一本《水土保持学》教材,送出了全国第一批水土保持本科生,培训了第一批水土保持课程主讲教师。1984年,在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相关会议上,他作为学科代表,就在全国设立水土保持学科的必要性、可行性作了汇报。经学位委员会批准,中国的水土保持学科终于建立了。为此奋斗不懈的关君蔚,成了全国第一任水土保持专业负责人,第一任水土保持系主任,第一位水保学科博士生导师……
因为这样的经历,关君蔚对学生“爱之深,责之切”,形成了独特的培养方法。
“在黑板上造不出林,在暖气片旁搞不好山区建设”,关君蔚长年累月地带着学生深入山区。每年五月到十月,水土保持专业都是在外“流动教学”,关君蔚和学生们一起吃住,一起钻山沟,被老乡们亲切地称为“孩子王”。关老把这种教学方法称为“一举三得”:既在朝夕相处中全面了解了学生,又使学生接受了最真实、最鲜活的教育,更培养了他们对于老少边穷地区、对于农林工作的深厚感情。“所以,我的学生,这么多年来当省长的半个(副省长),当总理的没有,但是,在老少边穷地区做农林干部或县长的最多。”
崔鹏是关君蔚培养出的第二个博士生,在长江流域综合治理工程中,正当壮年的他已成为总负责,并受到国家表彰。谈起他,关君蔚欣慰不已:“青出于蓝这句话是科学的,他们做得比我好。”当崔鹏担任行政职务时,关君蔚多次找他谈心:“年轻时你努力,群众眼睛是雪亮的,会给你一个荣誉;但躺在上面睡大觉是危险的。一旦失败,追悔莫及。因此,不断钻研,是中青年学者要时刻提醒自己的。院士也一样,决不该‘没当院士时是专家,一当院士就成万能’。”
2004年,关君蔚获得我国首届“林业科技重奖”,奖金50万元。除了留出一部分科研经费外,他将其余30万元拿了出来,准备设立一项特别的奖学金。“奖励那些来自老少边穷地区,立志为改变边区面貌而工作一辈子的林业大学生,”关老笑着说,“培养一批‘永久牌’山区干部”。
“厚脸皮”与“木乃伊”
关君蔚喜欢给自己安“绰号”。“我是‘先天不足,后天失调’,这辈子能做出点事情,全靠‘厚脸皮’。”老人出语惊人。
他的“厚脸皮”,靠的是坚韧与执著。“文革”期间,有过留日背景的关君蔚被小将们揪了出来,扣上“反动学术权威”和“历史反革命”的帽子四处游斗。掏过大粪,扫过厕所,他却“厚着脸皮”承受住了。
动乱结束了,关君蔚压抑多年的热情与干劲迸发出来。他忙着恢复和提高水土保持学科,如饥似渴地吸收农林方面的新知识。资料短缺,信息不畅,他就再次发挥了“厚脸皮”的优势,辗转各地去“蹭会”。1977年,全国林业会议在山西运城召开。会场上,关君蔚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会议主持人愣住了――没有邀请他呀,安排他住哪里呢?关君蔚颇为兴奋地表态:“没关系,我住资料室。”主持人笑了:“我就知道你是冲着资料来的。”就这样,关君蔚不请自到地参与了很多生态、农林牧副方面的会议,认认真真地研究问题、搜集资料。今天走进他的办公室,最显眼的就是文件柜里100多个大纸袋,里面装的,都是那一时期全国相关会议的珍贵资料。
“教书人谁不爱面子?但为了自己痴迷的事业,脸还是要拉得下来。”关君蔚说。1942年,执教北大农学院的他就已是副教授了,但因为种种原因,直到1980年才作教授。“有人问我:副教授作了38年,全中国也就你一个吧?我说,教授副教授,一样踏踏实实做事情。”
关君蔚给自己起的另一个绰号是“木乃伊”。“78岁退休以后,我还是到处出差,去现场。祁连山我上到4500米,天山我来回走过多次,青海西宁的群山也登了顶。别人问我累不累,我说我已经变成‘木乃伊’了,再累也没感觉。”
其实,年轻时的关君蔚很怕爬山,因为“太瘦啦,走路都怕被吹飞”。所以,初去日本留学时,他选择的是园艺而非水保。但是,为了把这个勤奋聪颖的中国学生抢过来,日本水保权威诸户北郎动了番脑筋。他给了关君蔚一张手工标注的地图,请他徒步去濑户的治理基地。第二天一早,关君蔚出发了,一路上爬高山、钻峡谷,还颇为惊险地攀着老藤悬空过河。到了晚上,饥肠辘辘的他终于看见了基地的灯光。工作一天之后,诸户带关君蔚回学校,出基地一拐弯,竟赫然是回东京的火车站!关君蔚急了,诸户却笑得意味深长:“你不是不能爬山吗?”年轻的关君蔚恍然大悟,之后的岁月里,他见到山就有征服的欲望,还总结出了一条口头禅:“克服自然界的困难,是人类祖传的本领和兴趣。”
爬山的日子里,他遇到过上山虎,“邂逅”过三条腿老狼,也曾迷路在山沟里困了几天几夜。但是,他乐此不疲:“不但是工作,也是享受――我从来不做体育锻炼,就靠爬山延年益寿啦。”截至2003年,关君蔚已走遍了当年红军长征的道路,而现在的他还有一个“秘密”的心愿,就是去西藏,因为,那几乎是全中国他唯一没有到过的地方。
关君蔚有一颗不服老的心。他养蝈蝈,喜欢听它们叫得昂扬响亮;他种花草,欣赏那种生机涌动的绿色;他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为“虽已近黄昏,夕阳无限好”,勉励自己“老有所用,变废为宝”。他曾自嘲为“蜗牛”,虽驽钝却一步一步往前走,可原国务委员宋健却大笔一挥,把他的“蜗步居”题写成了“幄步居”。宋老说,这才是对他最恰当的评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关君蔚常常笑自己毕生无大成,只是一名上不得台面的“山村干部”。或许我们不用为他的功劳加冕,因为,他守护绿色、情牵山区的一生,自有巍巍青山为证。(本版除主题照片为本报记者郭红松摄外,其余均为资料照片)
■人物影集
2006年和夫人董莉在一起
上世纪七十年代指导山区水保
在野外考察是关君蔚长期坚持的一种科研方式
上世纪六十年代给学生上课
■回声
关君蔚一直在为老百姓做事,正像他常说的那样,“老有所用”。
――裴丽生(山西省原省长、中科院原副院长)
君子美德,泽震四海;蔚然成风,绿荫九州。
――陈述彭(中国科学院院士)
半壁图书四隅景象,放眼世界心系中华。
――邵玉铮(北京林业大学教授)
■人物小传
14岁时的关君蔚
关君蔚,1917年5月出生于辽宁省沈阳市,满族。1941年毕业于日本东京农工大学林学科,获“技术士”学位。1942年7月受聘为北京大学农学院森林系副教授;1945年受聘北京大学第四分班;1949年7月受聘河北大学森林系讲师、副教授;1952年北京林学院成立,任该院副教授、教授至今。1953-1983年任北京林学院造林、森林改良土壤教研室主任,水土保持专业负责人,水土保持系主任;1984年建立水土保持学科,任博士生导师;1995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1998年转为资深院士;1957年受聘为中国科学院沈阳林业土壤研究所兼职研究员。曾任中国林学会第二届、第五届理事会理事,中国水土保持学会第一届理事会常务理事。
■成果解读
关君蔚是我国水土保持学家,中国水土保持学科与教育的奠基者和开拓者之一。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受聘为国务院水土保持委员会专家顾问组成员,在制定国家1963-1972年科技发展规划时,力陈水土保持学科综合性的特点,对其作了科学系统的阐述。这一成果被纳入《中国大百科全书》,并为我国《森林法》、《水土保持法》和《水法》所引用。在他的努力下,1980年我国高校建立了水土保持系,1984年国家教委评审通过了水土保持学科,1989年水土保持学科被评为重点学科,1992年北京林业大学成立了水土保持学院。
关君蔚提出水土保持必须和生产建设相结合、相促进,坚持水土保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同步实现;提出水土保持体系和防护林体系,补充和发展了森林涵养水源的理论。1978年,他任“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工程技术顾问。同年,在全国科学大会上,他所著的《石洪的运动规律及其防治途径的研究》获奖。1981年在全国农业现代化会议上,关君蔚发表《发展燃料林是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关键》一文,引起轰动;在全国农业资源展览会的土地资源部分中,他主持了“山区建设和水土保持”,成为农业展览馆长期保存部分,并曾在日本展出。“六五”期间,他承担“宁夏西吉黄土高原农林牧综合发展水土流失综合治理试验基地县”的国家和林业部重点攻关课题,1987年该课题成果获中国林学会梁希奖、林业部科技进步一等奖,1988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1983年获“全国水土保持先进个人”称号,1987年被中国科协评为“学会先进工作者”,1989年获“全国优秀教师”奖章,2003年被评为“全国治沙标兵”,2004年9月获得“科教兴国贡献奖”,2004年11月,获我国首届“林业科技重奖”。其主要论著有:《水土保持学》、《水土保持原理》、《“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工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