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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揽全局 深入机微

2006-04-3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叶炜 我有话说

《材不材斋文集――祝总斌学术研究论文集》(三秦出版社2006年出版)是北京大学历史系祝总斌教授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所著中国古代史文章的结集。祝先生《两汉魏晋南北朝宰相制度研究》已经成为秦汉魏晋南北朝史研究和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史研究的经典著作,而通过此文集,我们则可更加全面地了解其学术旨趣。总括起来,

文集具有以下三个特点:

一是提纲挈领,把握全局。

历史研究中可供选择的论题很多,其中有些论题则更具实质意义和全局意义,这也就是所谓重大问题。门阀制度是魏晋南北朝的核心制度之一,涉及政治、经济、社会诸多方面,对当时社会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如《试论魏晋南北朝的门阀制度》一文,以是否“按门第高下选拔与任用官吏”为主轴,对西晋“二品系资”、东晋南朝前期“门第二品”,以及南朝梁十八班与宋齐官品关系等一系列关键问题进行了精彩的考辨,动态展现了不同时期士族的构成及其变化。在此基础上,又条分缕析地分析了门阀制度发展的阶段性,进而阐述了门阀制度在各个阶段的特点及其出现和存续的原因。因为门阀制度的重要性,所以祝先生关于门阀制度的研究构成了理解魏晋南北朝时代的框架,此期许多重要的历史现象都可以在这个框架中得到合乎逻辑的解释。这不仅深化了我们对于魏晋南北朝时代的整体认识,而且对秦汉史和隋唐史的认识也具有重要的参照价值。

二是质疑成说,推陈出新。

读祝总斌先生的论文,思路总是不断地随着作者提出的一个又一个“为什么”而前行。祝先生的很多研究,都是从对大家所共知的基本历史现象问“为什么”开始的。如为什么出身“寒微”的低级士族刘裕敢于觊觎皇帝宝座,而最后终于得以如愿以偿,凌驾诸高级士族之上,推翻司马氏,建立宋王朝呢?为什么恰好在东晋、刘宋之际会出现陶渊明田园诗这种风格的诗?对于吏胥,唐宋以后予以严厉抨击,可是为什么这一制度始终无法废除或彻底改革?等等。正是这种不断提问和质疑的精神,使得祝先生的论文往往能突破成说,推陈出新。多年来,提到八股取士,有关论著几乎是一片否定。然而,祝先生正是在他人批判性思维停止的地方继续追问,在《正确认识和评价八股文取士制度》等三篇文章中,从八股取士制度得以延续数百年这一基本现象入手,分析其立法意图与产生弊病,及其二者的关系,指出八股文取士制度对明清社会文明程度大幅度提高的积极作用。这些分析对全面认识八股取士之制很有启发意义。

三是前后贯通,见微知著。

对中国古代史重要问题的贯通性研究以及将宏观的见识建立在微观的考证基础之上,是文集的又一特色。贯通既包括前后贯通,如《试论我国封建君主专制权力发展的总趋势》和《略论中国封建政权的运行机制》;也包括上下贯通。贯通不仅体现在研究对象上,而且更体现于具体研究之中。如《〈四书〉传播、流行的社会、历史背景》提出,宋以后在人才数量充足的情况下,道德品行成为选拔人才中的重要因素,而《四书》正适合了宋以后各朝力图教育官员及一般士人“明天理、灭人欲”需要,因此《四书》广为流行。这正是祝先生在全面把握历史前后期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的变化以及对经学、理学深入理解基础上的通达之见。文集显示了祝先生关照全局的宏大视野与思接千载的思维魅力,达到了钱穆所谓“能总揽全局,又能深入机微”,“能见其全、能见其大、能见其远、能见其深、能见人所不见处”的学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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