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豪迈于汉唐盛世的纵横捭阖,也遭遇过晚清危局的四面楚歌,是绵延数千年始终不曾断绝的文化浸润教会我们在顺境中保有海纳百川的气度,在逆境中抱定浴火重生的执著。历代中华典籍所承载的,是我们的民族之魂。 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发明,点亮了文明普照之光。有赖于祖先的聪慧,中华民族最早享受到技术进步带来的文化繁盛。历代中华典籍所承载的,是我们对世界文明的贡献。 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央政府对中华古籍保护给予了高度关注,不惜斥巨资回购散失古籍,前所未有地对《赵城金藏》、《永乐大典》、西夏文献、敦煌遗书等绝世珍品进行了全面修复。然而,数以千万计的传世古籍散存于全国各收藏机构,使保护工作成为一项甚为浩繁的工程;同时,古籍文献兼具文献与文物价值,全社会对后一种价值普遍认识不足,也令古籍保护、修复工作长期在低水平徘徊。从今天起,我们连续刊出“中华古籍保护系列报道”,以期引起公众对古籍文献保护的重视。 |
中华古籍保护系列报道之一 |
然而,就在此时,在全国各地,不可胜数的古籍仍旧在几乎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默默承受着恶劣环境的折磨,加速走向它们生命的终结:江苏省内公共图书馆“由于保管条件有限,许多古籍已遭到虫蛀、鼠啮、霉蚀、粘连、絮化、酸化、老化等不同程度的损坏”;四川省图书馆“古籍存放条件做不到所有文献入柜存放,馆藏四分之一的古籍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虫蚀问题”;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馆藏90%的古籍和地方文献仍放置开放书架上,没有空调设备”……保存条件相对较好的大型图书馆尚且如此,在那些连购书经费都极度匮乏的县级图书馆,情况可想而知。
纸质古籍天生娇贵,和其他介质的文物相比,生命更加脆弱。水渍霉染、火烬烛燃、虫蛀鼠啮,无一不是致命伤害,甚至流传过程中的过度摩擦都会导致纸质纤维的絮化。这是天灾。
书籍作为文明的直观载体,更是命途多舛。从始皇焚书到乾隆禁书,历代统治者出于政治目的而大规模毁禁藏书的事件不绝如缕;从古代的烽火鏖兵直至近代列强入侵,在战火中被劫掠、焚毁的古籍更是不计其数;古籍珍品,千金难求,偷盗转卖也令大量古籍散失佚存乃至湮没无闻。是为人祸。
天灾、人祸对古籍的打击,自古以来被称为“书厄”。历经千百年逃过重重“书厄”而流传至今的古籍,可谓度尽劫波,其中不知有多少历史机缘,凝聚了多少藏书者的毕生心血。如今,保存条件不善,将导致前功尽弃,铸成千古遗憾。
上世纪六十年代和2004年,国家图书馆对其收藏的善本古籍进行过两次纸张酸性检测,结果显示,纸张的平均PH值已从7.0~7.5降至6.6以下,从弱碱性、中性转为酸性。这意味着,最近四十年,国图古籍文献纸张的酸化程度已经是过去几百年的总和。“主要原因是大气污染,收藏古籍的图书馆大多位于城市中心,空气质量得不到保证,”国家图书馆善本特藏部主任张志清解释道,“从1987年开始,国图大部分善本古籍都已经转入恒温、恒湿的条件中保存,并带有活性碳的空气过滤装置。但在目前,只有个别图书馆才拥有这样的条件。如果保存条件不能尽快改善,当PH值降到5.0以下,纸张将全面脆化。”
新中国成立以来,对全国文物进行过三次普查,然而,时至今日,对古籍文献的普查还没有开展。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出版的《中国古籍善本目录》中载有各类古籍57500多种,但由于多是卡片式辑录,专家无法作出明确的版本鉴定。
“目前全国公藏古籍到底有多少?有的说两千万册,有的说三千万册,都是估计出的数字。由于很多古籍还没有编目整理,也就无法定级。它们的保存现状怎样?破损程度如何?哪些急需抢救、修复?所有这些,都是未知数。”国家图书馆副馆长陈力说。
纸张是古籍文献的生命所系。同为“古籍”,用纸却千差万别。对古纸的研究和仿制,与古籍文献的保护与修复息息相关。本系列报道之二――《纸寿千年,欲觅“知音”何处有》将关注我国古籍纸张研究的现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