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陶谦(左三)和战友在林场。孙崇峰摄
站在记者面前的,是内蒙古森工集团的几位老总;身后,是重峦叠翠的大兴安岭。谈起森林大火,谈起陶谦,他们
耳际有松涛滚过,如轰然应和的掌声。
守望北京
从武警大兴安岭森林支队驻地牙克石,径直南望千余公里,便是首都北京。今春数番空袭北京的沙尘,每每像扑打在陶谦脸上,让他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在这里驻守了28年,陶谦太清楚大兴安岭这道北方绿色屏障,对呼伦贝尔大草原、对松嫩平原、对华北平原、对首都北京、对中国人的生存环境,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自打1978年陶谦成为一名森林卫士迄今,他已冒死扑救森林草原火灾200余起;在1987年黑龙江漠河、1994年红花尔基、1998年阿尔山、2002年北部原始林区、2003年黑龙江重点林区、2005年高吉尔山、2006年三根河伊木河等重大及特大森林火灾中,陶谦率队屡战屡胜,屡建奇功,被林区人民誉为“扑火骁将”、“火魔克星”。这位对保护祖国森林资源作出突出贡献的大兴安岭森林支队支队长,也因此获一等功一次、三等功3次,荣膺“中国武警十大忠诚卫士”提名、内蒙古自治区“劳动模范”称号。
然而,陶谦并未就此陶醉。他带着我们走进刚刚发生过森林大火的大兴安岭三根河原始林区。面对火魔肆孽的惨烈场景,面对他们浴血奋战保护下来的那一片片原始森林,陶谦心情沉重:“我国森林覆盖率仅14%,在世界上居104位,是森林资源贫乏的国家;而多年的滥砍乱伐和近年频发的火灾,使得我们本来就不多的森林资源正迅速消失。”他说,由于森林资源缺失,全国沙化土地达173.97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的18.12%;荒漠化已严重威胁中华民族生存空间,每年因土地沙化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超过540亿元人民币。从新疆、甘肃、内蒙古,到山西、河北、东三省,横跨13个省区,而今已形成长达万里的风沙线,北方沙化的前沿正以每年2000米的速度向首都北京逼近。
“要阻止它!”站在高高的兴安岭上,陶谦发誓。
一诺千金
陶谦说到做到,一诺千金,远近闻名。
在内蒙古森工集团几位老总的记忆中,无论扑打何等凶险的森林大火,陶谦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
大兴安岭大杨树林业局是全国重点火险区,素有“火窝子”之称。每年春秋两季,这里的林火此起彼伏,火灾最多的年份高达200余起。1991年,陶谦担任武警大杨树森林大队大队长后,“火窝子”熄火了。有人说,还是陶谦运气好,赶上太平日子了。其实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是陶谦和战友们倾心防堵的结果。1991年5月19日,附近的朝阳沟发生大面积林火;短短3分钟,陶谦就拟定了令人叫绝的扑火方案。
他合理布兵,采取“多点突破,全线合围”的战术,仅用36小时就使得这片火情灰飞烟灭。为此,大杨树森林大队被总部授予“扑火英雄大队”荣誉称号。
2002年8月,大兴安岭长岭北山火光冲天,第一批进入火场的武警森林官兵被迫撤了下来。他们对陶谦所率的第二批扑火官兵说:“这火没法扑。”的确,这里山高林密,马尾松和落叶松交错,形成立体火;沟塘里产生的谷风卷着走,风向不定。如果贸然进去,不仅火扑不灭,人也极易伤亡。面对如此复杂的火情,陶谦打破常规,命令部队采取“一点突破、一线包围”的战术,追着火头打。这种战法教科书上没有,在场指挥扑火的地方领导认为太冒险,反对这样做――倘若一旦失败,火场会迅速扩延,后果不堪设想。但陶谦相信自己的判断,他顶着巨大压力,坚持这么打。几天后,长岭北山火场合围,全线告捷。
1994年红花尔基樟子松母树林发生大火。由于地形复杂,植被较厚,地表火和树冠火连成一片,将80名武警森林官兵团团围住。突围已无可能,挖隔离带也来不及了。万分危急之中,陶谦兵出奇招,果断命令点火自救、以火攻火,被围官兵全部安然脱险。
2006年5月,内蒙古三根河和伊木河地区相继发生森林大火。当时,地下火、急进地表火和树冠火立体蔓延,火场烈焰四射、浓烟翻卷,扑救难度为近30年所罕见。陶谦和战友们采取“分段布兵、点烧结合、迂回清理、确保安全”的战术,连续奋战27个小时,一口气打灭近30公里火线,成功封控火场南线。接着,他们又攻坚11小时,实现全线合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控制住如此难打的大火,让在场的地方领导佩服得连说“没想到”!
身经二百余战,陶谦从不“走麦城”。
都说人民军队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而大兴安岭人民对陶谦率领的英雄团队,还要再加上一个称号――“诚信之师”。28年了,不管遇到何种森林大火,陶谦和他的英雄团队都能作到言必信,行必果,敢打必胜,所向披靡。
扑火骁将
多年与山火打交道,陶谦练就一身防火扑火的绝技。比如,十里之外,他就能敏感地嗅出林地间植物燃烧的气味;透过腾起的烟柱,他就能判断出火头蔓延的速度、距离里程和燃烧的面积。而作为现代森林卫士的排头兵,陶谦更有超乎前人的远大目光。
为适应新军事变革和林业跨越式发展的需要,陶谦系统学习现代森林草原灭火的高科技知识,在学术刊物上发表《直升机灭火刍议》等20余篇论文;他带头研究取得的30项革新成果,有17项在全总队推广。他和政委韩亚民以及支队党委“一班人”,在队伍建设上努力进行“三个创新”:即理论创新、手段创新和战法创新;在指挥控制上积极实现“三个联网”:即指挥自动化联网、火情监测和天气预测联网、战区超短波通信联网;在灭火作战手段上认真探索三个转变:即由单一常规灭火,向机械化、信息化复合型转变;由单一人力灭火,向水灭火、化学灭火、人工增雨综合型转变;由单一地面运输,向机降投入、特种运输并举转变。在上级支持下,他在全国率先组建灭火炮分队、索降分队、装甲分队、给水分队和水泵分队等灭火作战重点分队。陶谦还和战友们重点勘察大兴安岭原始林区28条公路干线和支线、11条主要河流,多种地形地貌和植被,确定了93处水源点,25处机降点,绘制了详尽的交通图;在此基础上创新战法。比如,索降灭火的“标定中线、平行推进,三角对进、分进合围,合理编成、开清结合,纵深穿插、重点补救”;再比如,水灭火的“一点突破、递进超越,两线用泵、分兵合围,强弱组合、互补灭火”等。这些创新战法的实施,仅灭火时间上就较常规作战缩短近三分之二。而今陶谦率领的英雄团队,堪称大兴安岭984万公顷林海的“定海神针”!
兴安岭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陶谦心比穹庐,护佑青山绿水,日日月月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