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晚,“小提琴女神”穆特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举行世界巡演中国行的首场演出。音乐会开始后,一名观众不断起身拍照。到下半场进行到最后一曲《降B大调小提琴奏鸣曲》时,穆特中途突然停奏,指着那位拍照的观众说:“你的闪光灯光始终直射我的脸,令我无法演奏,你必须离开,现在就出去!”当那位观众被剧场保安“请”出
穆特对舞台要求之“苛刻”在音乐界是出了名的,比如她在北京世纪剧院的演出合同中明确规定:剧场内必须拆卸所有麦克风。为杜绝演出时有机器工作的噪音干扰,建议关闭舞台上的空调和排气扇。由于鲜花浓郁的气味会影响演奏情绪,舞台上摆放鲜花的位置必须距离钢琴5英尺,距离舞台中心线15英尺。然而,对于那位不断起身拍照的观众,笔者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对他的“驱逐”与“苛刻”二字有何关联。
有音乐家说,穆特的琴声不仅宏大饱满,而且有一种独特的集中、凝练的质感,令人感到一种如名贵丝绒般平滑柔顺之美,将如泣如诉的委婉与率直雄浑的阳刚融为一体的多重之美。从这种意义上说,那位不断起身拍照的观众所损害的岂止是穆特和她的音乐,他的浅薄其实已经破坏了现场所有观众的感受。类似的情形我们可谓屡见不鲜:在音乐厅,演奏员已经坐在台上,听众还在自由自在地聊天、喧闹;音乐正在演奏,观众的手机突然鸣叫起来;有的观众还“低声”通话,以显示自己“不打扰他人”;当听众的思绪正沉醉在音乐的情境中,电视摄像人员旁若无人地闯入人们的视野,还“因公”大模大样地走来走去,等等。
剧场如此,生活中又如何呢?十字路口,红灯亮了,路人照过不误;春节禁放鞭炮,偏有人置若罔闻;宠物乘电梯、城市“牛皮癣”、风景区充斥“某某到此一游”,等等,这类有违社会公德的事情,不胜枚举。
记得有媒体曾经报道，德国17岁的中学生托马斯与同班同学珍妮好上了，为证明自己的浓浓爱意，他将“托马斯爱珍妮”几个大字刻在了公园的一棵古树上。事后市政当局认定受害树已有200岁，根据有关法律将托马斯告上法庭，法庭判决他负全部法律责任,并交纳5000欧元罚款。托马斯从此只好向银行借贷上学。
德国人之所以没几个人效仿托马斯，依笔者看，还是个规则和对待规则的态度问题。
在我国,谈起不文明现象，很多人都习惯性地抱怨百姓素质低，却很少有人看到百姓素质低背后的“规则”缺失――一是缺少规则，二是在一些有规则的领域,违反规则不会受到“苛刻”的追究，甚至能够带来利益。以当前控制房价为例，据新华社报道，虽然中央政府三令五申，但个别地方政府仍对房价高升无动于衷，他们过分看重地方利益，对于房价高升给国家经济和社会安定造成的影响置若罔闻――要对付这极个别的地方政府，办法只有一个：用房价考察其政绩，让房价影响其升迁。
法学家说过，一个社会决不能形成一个破坏规则的链条，在这个链条的作用下，破坏规则的行为得到事实上的承认和保护。为了避免我们生活中此种链条的形成，必须有人对破坏规则者实施穆特式的“苛刻”，同时，还要从制度设计上让破坏规则者的损失大于其对收益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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