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水生于1874年,原名林獬,又名万里,1916年以后以“白水”
白水是1913年来到北京的,直到1926年被杀害,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北京的百姓没有忘记他,在刚建成的宣武区文化博物馆里,我们看到了有关白水先生的展品:照片、生平、著作、报章。参与编写宣武区地方志的甄老师正在撰写白水的介绍,他对北京的胡同很熟,十分热忱地带我们去找白水故居。
从中国记协向西,沿着两广大道行进大约两公里,就到了骡马市大街。再向北拐,就钻进了当年京畿报业集中地魏染胡同。甄老师说那时胡同两边全是报社,最阔绰的是京报馆,有两层楼,52间房,门楣上的“京报馆”三个字是邵飘萍先生亲笔题写的,字上面的金色至今仍未褪去。
1922年春,白水在棉花胡同头条1号办《社会日报》。当时的北京城里,一份《京报》,一份《社会日报》,是非常有名的。前者的老总是邵飘萍,后者的老总就是林白水。两家报社离得非常近,两位总编的家和报社是前后院,不出5分钟就能走到对方那里。
我们在两广大街上看到移动通讯大楼的建筑工地,甄老师领头走了进去。一块硕大的牌子立在围墙里面的工地中,赫然醒目,是“林白水故居”重建工程图,上面画着色彩鲜艳的两座小院的房子。一队穿着崭新队服的小学生,正站在那儿发愣―――前些日子,他们还在互联网上看到林白水故居的照片,没有想到竟然已经拆了!听说北京市文物局罚了移动通讯大楼10万元人民币。作家肖复兴感慨万分地说:眼前喧嚣的工地上,高楼的雏形已经矗立在空中,不知道以后坐在高楼里办公的人们,会知道林白水是什么人吗?
我们再去找白水遗嘱上提到的家庭地址西单宏庙20号,但看到的是一片居民楼。
林白水先生十分重视道德品质的修养,爱憎分明,一身正气。他视随波逐流、苟且偷安为“庸俗习气”,不为物移,不为己忧。“新闻记者应该说人话,不说鬼话;应该说真话,不说假话!”这是他永不褪色的诺言。《社会日报》在北京前后5年,是白水办的历时最久的一份报纸,他在该报上对北洋各系军阀和他们所豢养的官僚政客们,进行痛快淋漓的揭露和挞伐。当时的北京新闻界这样评说《社会日报》:“词严义正,道人所不敢道,言人所不敢言”,“污吏寒心,贪官打齿”,“透骨见血,铁肩辣手”。
邵飘萍是1926年4月26日被杀害的,林白水是同年8月6日被杀,两人相隔不到百天,就义地相隔不过百米,所以当时有“萍水相逢百日间”一说。他们被害的地方―――天桥农民早菜市场,现在早已找不见蛛丝马迹了。
白水被害当晚,遗体是在陶然亭公园西边的龙泉寺入殓的。我们找到了龙泉寺胡同,但不见龙泉寺山门,路边有几位老者指点我们,陶然亭小学里还有几间旧房。学校负责人证实,这几间旧房就是当时白水的入殓停棺处,旁边一间即谭嗣同先生的入殓停棺处,当年叫龙泉学堂。龙泉寺的大殿就在它旁边,一墙之隔,现在是某单位在办公,费过一番口舌后,我们拍了一张“重修龙泉寺”的碑文,算是证明这里就是当年的龙泉寺。
白水先生亲身在街头巷尾接触底层社会,力图通过自己的报纸传达民间的呼声,关心底层疾苦,注重社会新闻,成为《社会日报》不容忽略的一个特点。他亲自采写的一篇关于洋车夫的报道,使“都门中下社会胥为震动,报之销路飞涨,日以数百份计”,真正做到了“树改造报业之风声,做革新社会之前马”。如今,林白水在万安公墓的衣冠冢,还不断有人祭扫,献上鲜花。
1928年8月19日,当时的北平政府当局根据百姓的呼声和意愿,为白水和飘萍先生开了一个追悼会。林慰君女士回忆,地点在下斜街的全浙会馆,如今这处会馆已经荡然无存,我们看到的只是几棵老树。北京会馆网页上查到的全浙会馆,写的地址是南横东街95号,居住在此处的一位老者讲,这里似乎是追悼会的原址,原来的门楼被烧掉了,现在看到的是后盖的,院子里还有老房三间。这里正在大规模拆迁,不久也会找不到踪迹了。
北京宣武区文化博物馆馆长讲,他们还在努力搜集白水先生的遗物和纪念物,让人们更好地记住他,学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