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高校数字化图书馆体系(简称CADLIS)项目的验收工作,于今年8月分别在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进行,在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和教育部领导主持下,来自我国十多位信息系统专家和图书馆专家对第二期项目的建设进行了审核,该项目顺利通过了专家们的验收。近日,记者专访了教育部CADLIS管理委员会主任、北京大学教授吴志
记者:对“中国高等教育数字化图书馆”建设项目,许多读者还比较陌生。您能否简单介绍这一项目的运行情况?
吴志攀:“CADLIS”是“中国高等教育数字化图书馆”建设项目的英文字首缩写,具体由CALIS和CADAL两个相关的项目组合而成。1998年发改委、财政部和教育部立项,历经三届管理委员会和专家委员会的指导,经过一期和二期的建设发展,现已平稳运行了8年,已成为我国高校图书馆数字化系统的一个最大规模的知识整合平台。
CADLIS在前两任管理委员会主任北京大学前副校长王义遒、迟惠生教授和专家委员会主任、中国工程院副院长潘云鹤院士领导下,已形成全国22所高校为核心成员馆、142所高校为共建成员馆和809所高校为参与成员馆的大型专业图书馆数字整合系统。
记者:这个系统具有哪些功能?
吴志攀:这个系统形成了以下四个结合。一、图书论文等文本数字化与图书馆管理系统数字化的结合;二、本地高校图书馆数字化与外省高校图书馆数字化的网络化运行结合;三、图书馆数字化文献远距离传递与特色数据库网络运行的结合;四、纸本古籍文献管理与数字化浏览的结合。
与此同时,CADLIS还是我国高校各专业领域共享知识的专业互联网,在诸多专业与跨专业数据库上提供了海量专业图书与论文,组成高校之间共建与共享的知识网络。CADLIS二期运行后,这个“知识网络”的功能,不但继续为数字化图书馆提供当前常见的网络化服务,还为高校多学科、多领域、多专业提供了交叉知识与学科互动的研究平台。这项功能将对我国高校师生在交叉拓展、学科融合贯通和跨专业研究等方面提供新的增长点。这是目前网络领域商业化运行网站都难以做到的。
我国高校的这个数字化图书馆系统,好像是一幅穿越时空的、全方位的知识地图,它将当前我国高等教育各门类专业知识数字化和网络化集成之后,在800多个高校图书馆之间构建了一个新的知识整合平台。
记者:这什么说CADLIS是一个真正含义上的多学科交叉、多专业知识交叉、跨领域交流的知识创新平台?
吴志攀:当高等教育的专业知识被数字化和网络化整合之后,在知识创新领域开辟了一块“新大陆”。在这块新大陆之上,广大高校师生会发现三个特点:
第一,图书文献积累的新颖性。从我国知识积累方式变化的历史中,无论采取千年以前的“藏书楼”,还是采取公众可以进入的图书馆;无论记录知识的载体是竹简,还是纸张;无论知识传播的方式是文字的,还是声音或图像的;无论知识保存的方式是实物的,还是影像的;也无论知识整理的方式是人工的,还是自动化的;又无论知识的发现与创造的时间与空间是有限度的,还是无限度的,CADLIS的运行将这一切界限全都打破,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无疆界的知识时空。
在信息化时代,文献信息浩如烟海,如果没有数字化和网络化整合,文献的查阅和寻找都将变成一件繁重的体力劳动。不但如此,如果今天我们仍没有CADLIS系统,在传统知识管理体系中,我们就难以看到这样的新图景,即读者需要的文献可以实现:“读者人在天边,文献可近在眼前”。在此之前,完成此项工作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在CADLIS支持下,实现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文献海洋里查找想要的文献,在CADLIS的支持下,这项工作也变得加速和更有效率了。例如,要在今天传统知识载体上的医学与数学之间的相关知识中寻找已有知识的规律,在CADLIS系统支持下,这项工作比人工完成不知道要快多少。
在迅速完成这部分知识搜索和整理之后,再用计算机进行其中规律性归纳和表达,也变成一件“半自动化”生成的工作。在此基础上,对于医学院和数学系两个不同专业的学生进行知识介绍,也变成是一件愉快的教学活动。这些工作如果没有CADLIS系统,人工也可以完成,但是时间和精力的消耗可能达不能承受之重。工作的愉快感也几乎随着看不到尽头的漫长延续变得全无,剩下的只有坚持和痛苦。
再如,在CADLIS系统平台上,如果我们要分析,某类专业知识或某类交叉知识占高等教育专业知识积累总量的比例,CADLIS系统也许仅用几十分钟或几小时,就可以分析出数据结果。如果没有这个系统,进行这些工作如同大海捞针。
如果我们要了解某类专业知识与知识积累的相关性如何,如果我们希望知道某类课题在目前国内外科研发展程度,或者我们希望寻找到某类知识的科研确切边界,采用CADLIS系统也能很快地得到比较准确的前沿结果。
还如,如果有研究工作者要对几个交叉学科知识术语的符号系统规律进行观察,也通过CADLIS系统找出规律,并将该符号规律系统地表达出来。在没有将多学科专业知识文献采用数据化和网络化整合之前,要进行上述交叉学科知识的研究,不但在人工上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还需要高度的交叉学科的积累。但是,在CADLIS系统上做这个项工作,则可以由设计好的计算机程序自动运行来完成。
这些可以视为CADLIS知识地图上的新坐标,凭借这些新坐标,我们可以到达以前从未踏入的新境界。
第二,是这个系统的规模巨大。从有文字记载以来的古典文献到敦煌文献档案,再从民国数十万种书籍到今天国内外高校专业知识载体的整合,如此跨越历史、跨越空间、跨越疆界的知识整合,规模之大还没有同类系统出其右。也许有些国家正着手在做,但是,到目前还没有完成,也没有超过CADLIS目前已经做到的规模。
由于CADLIS最先在高等院校中运行使用,它便为研究工作者,也为广大教师和学生提供了通览古今中外历史与当代文献,迅速寻找专业知识本身,以及知识与知识之间相关性的发展规律、发展特点和发展趋势提供了便利,更为我国高校师生提供了一个知识创新的数字化平台,提供了网络化的便捷而精确的表达方式,以及与国际同行进行无时空限制的交流空间。
第三,知识的数字化集成。从我国知识整理的历史上看,按照不同标准来划分,可以划分为许多次重大的知识收集与整理活动。我个人认为,以总结知识规律为标准来划分,可将其分为四次较大的知识整理活动:第一次是《资治通鉴》的编纂,第二次是《四库全书》的编纂,第三次是《二十四史》的编纂,第四次,也就是具有载体革命性发展的知识整理工作,即CADLIS的开发与应用。如果按照总结知识发展规律这一标准,知识整理工作可以分为知识选择、知识归纳、知识发展规律总结三个部分。
记者:CADLIS这个崭新的知识研究平台,还能提供给我们什么?
吴志攀:我认为它还使我们有了一种新的思考方式。当专业知识被整合在一个或多个互相连接的数据库之后,在这些数据库平台上进行的思考,我暂时把它定义为“数据库思考方式”。
这种新的思考方式可以在数据库的支持下,进行知识的历史性比较,也可以进行知识的地域性比较。在不同指标体系下,历史比较和地域比较也可以综合起来,形成一种综合性的排列表达。如果没有数据库,要进行这种思考几乎还只能停留在想象阶段,有了CADLIS数据库,就可以将想象阶段的思考变成“看得见”的现实和“摸得着”的结果,思维方式具有多元化的、动态的、共享的、共有的、共建的、共同分担的等特点。而在非网络环境下的思考可能还是有界限的、有盲点的、相对固定或静态的。
记者:请您谈谈CADLIS的未来发展前景。
吴志攀:要解决我国高等教育可持续性发展问题,设计和发展出一种环境友好、又具有可持续性发展的高校图书馆方案极为重要,而CADLIS就是这样一种可持续性发展方案。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如何在“十一五”期间,继续发展、完善、提高CADLIS,从而使这个高校专业知识与文献整合的数字化、网络化平台,更加系统化地发挥出高校知识创新的功能,促进我国高校不断知识创新,培养高水平的创新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