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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文化:从鲜为人知到走向世界

2006-09-3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李韵 我有话说

向云驹

赵自庄

平措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五十六种语言汇成一句话,爱我中华!”作为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少数民族与汉族共同创造了中华民族绚烂多彩的文化。在品种、样式、内容等各方面,正是由于少数民族文化长期与汉文化的碰撞与融合,中华文化才愈发呈现出气象万千的迷人魅力。

做民族文化的守护者

向云驹,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秘书长,一个湘西的土家族汉子,一位从事民族民间文化研究的学者。

说起如何走上少数民族文化研究之路时,他讲了两件终身难忘的事:“‘文革’时,一切民族的、民间的文化形式都被禁止或取消了。我的一个堂姐在‘文革’期间出嫁。按俗要唱一至三个月的哭嫁歌。但那个时候,她只能像其他人一样,办个登记,吃一顿酒席了事。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又见到了她。她告诉我,她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就是结婚的时候没有哭嫁!她说这话时惨痛的表情和忧伤的语调,让我大为震撼!80年代中期,土家族的哭嫁歌再一次引起我的震动:来自日本的一位学者专程来中国研究土家族的哭嫁歌,在深入湘西调查后,发表了第一篇关于土家族哭嫁歌的学术论文。土家族哭嫁歌从鲜为人知一下子进入了国际学术视野。”从那以后,向云驹开始思考,少数民族文化中究竟有什么样的民族情结和文化价值,并于1984年考上相关专业的研究生,走上了少数民族文化的学术之旅。

进入21世纪以来,“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的抢救和保护,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推动下,掀起了全球性的热潮。2001年至2003年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开展的中国少数民族民歌抢救与保护行动,详细调查、记录、整理、出版了十几个少数民族的民歌精品,被誉为全球性的抢救典范和示范,参与工作的向云驹对此十分自豪。2005年公布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中,我国新疆维吾尔木卡姆和蒙古族长调列入其中,我国少数民族文化遗产的价值再一次受到世人的关注。

向云驹认为,“口头和非物质遗产”的概念把少数民族文化遗产推上了全球化、世界性、国际级的价值平台,极大推广了对各少数民族文化价值的认同和认知。他的结论是:我国少数民族文化遗产以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为主体,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主要和重要的形态,其丰富性、珍贵性、独特性,世所罕见。他信心十足地说:“可以预见,在世界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学术对话中,我国各民族人民创造的这些举世无双的巨大文化财富,必将大放异彩,亦将呼唤和导致中国和世界文学艺术文化历史的重新书写。”

我和我的祖国

让原生态文化走出深山

赵自庄原是云南省文化厅分管民族文化的副厅长,退休后担任了省民间文化保护工程专家委员会主任,依然为民族文化的保护传承忙碌着。

说起云南省的少数民族文化,尤其是原生态艺术,赵自庄滔滔不绝。她说:“云南的原生态艺术非常丰富,歌舞音乐有很多种。它们是艺人们一代代传下来的,历史很久远。从它们遗留下来的形态中,我们可以看到古人的生存状态。因此,原生态文化是活化石。”她举例说,傈僳族有种歌舞叫《阿尺木刮》,意为“山羊的歌舞”。从这种原始的歌舞中,能够看出傈僳族从游牧到农耕生活的变迁。当时的族人们把羊视为生命的一部分,对羊有十分浓厚的感情。歌声中,艺人们用一种特殊的“喉颤音”模仿羊的叫声,女声学母羊呼唤迷途的小羊,悠扬绵长;在这种长调中,男声用粗犷的声音反复吟唱表达赶走猛兽、保护小羊的称词。同一种调式,却有着不同的声部组合,而且十分和谐。

类似的无伴奏、多声部合唱,在云南的许多民族中都有。“专家在哈尼族采风时曾发现了8个声部!”赵自庄说,“这些合唱是不需要指挥、不需要定调、也从未经过排练的,只是人们在劳作之余兴之所至凑在一起就唱了。”

经常下乡调查的赵自庄对民间艺人怀着一种崇敬之心。她说:“这些艺人的创作才能是非凡的,绝不逊色于那些叱咤风云的大腕。”只不过由于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唱、这样跳,而且从未离开过乡土,观众又都是身边的人,所以艺人们并不认为这些艺术是“宝”。正因如此,“我们才更有义务和责任,将这些文化宝贝认真地挖掘、整理、研究,并最终带出深山,让更多的人了解、认识它们。”赵自庄的语气很重。

云南是少数民族种类最多的省,蕴藏着极为丰富的原生态文化资源。保护并传承少数民族文化是云南文化工作者的使命。“云南的文化工作就是民族工作。”赵自庄说。

“我想把堆谐介绍给世界”

平措是西藏自治区拉孜县的普通藏族农民。9月份,他与其他49位男藏民和40位女藏民一起,参加了“第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汇演”。这90位普通藏民组成的拉孜农民艺术团向人们展示了拉孜堆谐独特的艺术魅力,受到了观众及媒体的极大关注。

堆谐,“堆”是指雅鲁藏布江上游地区,“谐”就是歌舞。拉孜县是堆谐之乡,六弦琴一响男女老幼都能唱几句跳几下。当年,12岁的平措模仿着别人学会了弹六弦琴,15岁时便能用六弦琴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了。若是遇到能与自己一起弹唱的伙伴,就更加兴奋不已,跳堆谐已成为平措及其他拉孜藏民生活中的一部分。平措说,虽然从小就跳堆谐,但是只是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要到北京表演就要进行一些编排。编导扎西旺拉是拉孜县一位小学音乐教师,他完全保留了堆谐的音乐旋律和节奏,只是在舞蹈方面浓缩了各种堆谐的精彩动作,增加了队形变化。这样既保持了堆谐的原汁原味,又具有较强的观赏性。

参加进京演出的农民都是来自民间。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堆谐能跳出拉孜县,跳下青藏高原,跳到北京城,甚至跳进了人民大会堂。平措与伙伴们一样,是第一次离开家乡,第一次走出平均海拔4050米的拉孜县。“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次!”平措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听说要来北京演出,心里既高兴又紧张。一方面是害怕到海拔低的地区身体不适应,更主要的是担心自己热爱的堆谐不为京城人们认可。“没想到我们的演出得到了很高的评价,观众的掌声就是对我们最好的肯定和鼓励。”平措又一次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现在北京人接受了堆谐,我还想到中国其他地方去跳堆谐,最后跳到世界上去。我想把堆谐介绍给世界,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堆谐,喜欢堆谐。”平措自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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