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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那首最美的诗

2006-10-11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徐国慧 我有话说
70年代的第一个春天,17岁的我进入了少女多梦的年华,一天在一本残缺不全的书中偶然看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那一刻我似乎很激动,虽然不知何人所写,但总觉得这是一首绝美的
诗。那个年代把情呀爱的统统视为“封资修”的黑货,我把它抄在笔记本的封底上,然后再重新插进塑料皮里。万无一失,我很得意。

两年以后,带着建设国防工程“备战备荒为人民”的革命豪情,我去了大三线。临行前,我没忘了带上这个本子,当然正页里全是记的政治理论什么的。那里的环境非常艰苦,看过《林海雪原》电影的人就不用想象了,就那样,夜晚的林涛仿佛千万只猛虎吼叫着扑向我们的简易木房,让我领略了什么叫“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那里集中了三支建设大军,女性的比例只占百分之一。那是个雄性的世界,然而,那里却有一条铁的纪律:不准谈恋爱。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爱情在这里休眠。

那小本本里珍藏的爱情诗不敢露面,我就只好在心里吟咏着。做着少女玫瑰色的梦。其实,在中学的校园里,我已有了心中的“白马王子”。只是那个年代的政治运动把我们三年制的中学生活完全切割成碎片。以至于临毕业时我们彼此都不太熟悉。那个男孩走进了军营,我们曾有过短暂的书信往来,因我来到大三线而不得不中断了。

80年代,我在书店里买了一本《唐诗三百首》才知道这美好的诗出自王维之手。后来我又读到了许多令人难忘的爱情诗歌,然而在我心中《相思》仍然是最美好的。甚至我不只一次猜想过这里一定有一个传奇的爱情故事。

90年代,我从一部电视剧里看到了这个爱情故事。那是火了好一阵子的《大明宫词》里边,诗人王维与大唐太平公主相识相知的一段故事。太平公主为王维的才华所倾倒,而王维面对公主的求爱却选择了逃避。他的不辞而别着实让公主伤心了许久。两年以后再度回到长安时,王维把这首诗送给了公主。即便这些情节是虚构的,我依然感动。

儿子呀呀学语时,我教他的第一首诗便是《相思》。“红豆兴(生)南国,春来花(发)几机(枝)?劝君多采撷,起(此)物最相西(思)。”童稚的声音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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