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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魔鬼”沼泽 见证长征精神

2006-10-15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倪迅 我有话说

一位老红军的后代说:“当我走在长征路上时,才真正体味到,以往我对长征精神的理解太肤浅了。因为,在与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的搏击中,长征精神使人的生命显现的不是脆弱,而是顽强。见到了那个环境,才体会到长征精神的可贵和伟大,才能体会到长征精神对于今天的意义。”这也是所有走过长征路的后人共同的感慨。

讲到长征的艰苦卓绝,过草地当属其中之最。这也是70年前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的共同认知。

“魔鬼”沼泽向生命挑战

老红军刘英是党的早期领导人之一张闻天的夫人。她说过:“过草地是长征最艰难的日子,红军牺牲最大。走出草地后,我觉得从死亡的世界回到了人间。”

著名党史专家石仲泉走长征路时到过四川的若尔盖草地,看到了红军千军万马走过的最险恶的地方,对刘英的这段回忆才有了深切的体会。

“没过草地路,难知长征苦”,每当回想当年走出草地时的心情,长征亲历者们都会这样形容――“走出死亡之路”,“走出地狱之门”。草地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这些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铮铮硬汉,会这样形容过草地呢?

很多人到了草地才知道,“草地”,其实就是高原湿地,是川西北特有的自然地貌,位于青藏高原和四川盆地的过渡地带,海拔3500米以上,不仅鸟兽绝迹,而且根本没有路。草地被视为“魔鬼”沼泽,是因为那里的草、水和气候都非常特别,自然条件极其恶劣。

先说水。石仲泉告诉记者,墨曲河和葛曲河(俗称黑河、白河)纵贯这片方圆15200平方公里的高原湿地。由于河道迂回曲折,叉河横生,黑白两河水流淤滞形成特殊的泥质沼泽。再说草,藏蒿草、乌拉苔草、海韭菜盘根错节,形成草甸覆盖水面。草甸下泥泞不堪,浅处及膝,深处没顶。灰绿色的草,远远望去,似一片灰绿色的海洋,茫茫无垠,很多红军一脚踏入草甸下的暗河,再无生还。至于气候,那更是恶劣。年平均气温在0℃以下,中午烈日炎炎,下午暴雨冰雹铺天盖地,昼夜温差极为悬殊。每年的5月至9月,日夜大雨滂沱,河水猛涨,使本已泥泞的沼泽,更成漫漫泽国。

石仲泉和当地的党史工作者讲了下面这段惨烈的故事。70年前,红军是在8月中旬的酷暑季节进入草地的,大部分人穿着夏天的单薄衣裤。雨雪风暴来去无常,红军的衣服总是湿的。夜里,草地的气温往往骤降到0℃,能冻死人。夜晚宿营,找不到干的地方,红军就背靠背坐在泥泞的地上打盹。身无御寒衣,腹无隔夜粮,饥寒交迫,每个早晨都有永远长眠不醒的红军。有时第二天早晨发现背靠在一起的战友已经冻死了。红一军团一个班的战士就这样背靠背地永远留在了“魔鬼”沼泽。在临走出草地的最后两天,这样冻僵冻硬长眠草地的红军成堆成片。后续部队不再需要向导,行军中随时有人倒毙。数不清的红军陈尸草地,他们用血肉生生铺就了一条惨烈的“红军路”。

红军靠什么战胜“魔鬼”沼泽

今天的人最想知道的是红军靠什么战胜了世所罕见的艰苦?

我们很多人都知道红军过草地,靠野菜、草根、树皮充饥。石仲泉说,当年红军几大主力穿越草地,后续部队连野菜、树皮都吃不上,只好把皮带、皮鞋、皮坎肩、马鞍煮了吃。草地的水有毒,不能喝,有的战士人尿、马尿都喝过。有些战士饿得实在没吃的,就从人、畜的粪便中挑出一粒一粒没消化掉的青稞麦,洗干净后,再煮了吃。

四川若尔盖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蒋桂花说,70年前,各支红军经过7天7夜,走出死神威胁的茫茫草地,好像从地狱重返人间。他们见到的第一个寨子叫班佑,当时寨子里空空的,不见一人。两个月后,班佑的藏民回到寨子,看见几乎每家都有死去的红军。有的倚着墙壁,有的倒在地上。藏民把红军抬出去,才发现他们的身体很轻,稍微用力一拉,手、脚就掉了下来,这些红军都是饿死的。在班佑寨因饥饿死亡的红军有七八百人。

长征路上追寻红军足迹的后继者,分明感受到当年血肉铺就的“红军路”上英魂犹在。如果用今天的语言来概括的话,应该说,红军就是靠着长征精神战胜了所有不可想象的困难。

长征精神激荡心灵

重走长征路的人差不多都听过当地流传的小红军郑金煜的故事。他是红一军团红四团的宣传队员。红四团在长征中多是当先头部队,过草地仍是打先锋。郑金煜不知草地厉害,刚进草地时,非常活跃,讲故事、唱山歌、做宣传,忙个不停,似乎一点也不疲劳。但没两天,病倒了,发高烧,病情恶化很快。他已感到自己会永远留在草地,就对杨成武说:政委,我不行了。我知道党的事业一定会胜利,革命一定会胜利,但我看不到那一天了。希望革命胜利后,如有可能,请告诉我家里,我是为了革命的胜利而牺牲的。这位长眠在草地的小红军当时年仅17岁。

这样的故事,在长征路上可以听到许多许多,也使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们领悟了许多许多。

70年前,中国工农红军不惧艰险,一往无前的英雄业绩,给我们后人留下了无尽的启示。经过长征的老红军、老革命都说,精神是无形的,但是坚强的。长征精神是激励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华民族百折不挠、奋发图强的巨大精神动力。红军战士之所以能够克服千难万险,靠的就是坚定的共产主义理想和革命必胜的信念,靠的就是艰苦奋斗精神和一往无前、不怕牺牲的英雄气概。这就是伟大的长征给党和人民留下的伟大的长征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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