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记者想错了。先生的病房里也是一片热闹。冯其庸先生来探望他了,两人相聊甚欢,没有想到,3个月前因突发疾病而暂时不能担任先生秘
不止于此,先生的思想也是热闹活络的――尤如病房窗外的四环路。
说到即将到来的“老人节”,先生说:“周玉良先生说过,老人重要的在于四条:‘吃得进,拉得出,睡得着,想得开’,我看最重要的是想得开。”先生的耳力有所减退,但声音依旧洪亮有力,话语率真耿直。他指着记者说:“你现在还太年轻,不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不如意,有大有小,要紧的是要想得开。我了解的人生是,活着,就得有工作,就得有烦恼,毕竟我们活着的地方不是天堂,现在有些人想不开,去自杀,没有必要。我都活到快100岁了,就是因为想得开。”
“我最近想写一篇文章,题目就叫做:‘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人类历史5000年,我活了快100年,算起来也在人类历史中占了五十分之一。近100年中,我最满意的是眼前,我们国家现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以前从没有过。解放前就不要说了,解放后有一阵也很难说,可现在的发展就很不一样了。我们要知福。”
不仅热闹活络,先生仍旧气度开阔,虽然每天的生活不离病房,仍是胸怀天下。“我们要创造和谐。李大钊先生曾挥笔写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没有和谐,怎么能开太平?和谐,不仅对中国有意义,对世界也有着重要的意义。不过,和谐也不能走极端,对坏人,对敌人,就不能讲和谐。”“人一生有两个母亲,一个是生身之母,一个就是我们的祖国,我们是祖国的孩子,作为中国人,应该骄傲。”“奥运会快要举办了,奥运是文化,这其中有两层意思,一方面,是我们弘扬中国的文化,另一方面,是进行文化的交流。”先生还欣然为光明日报的老读者们写下“老人节”的祝愿。
总在想,已是95岁高龄的先生为何总是那么精神矍铄?临别时,先生赠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接过来一看,扉页上写着:“王庆环小友指正”。这是记者第一次拜访先生,拜访时间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先生就以“小友”相称,真是让人感动。联想到医院营养师贾妍对记者说:“先生就像小孩似的,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想,很天真。他每天都要喝一杯酸奶,我送给他的时候,他都会和蔼地说谢谢,而且每次都说谢谢。”再想到记者与先生刚见面与他握手向他问好时,他对记者说:“对不起,我的腿不行,不能站起来。”突然间,记者找到了让自己感动的原因,是先生的至真,至纯,相信这境界是先生学术造诣深厚的原因,也是先生长寿健康的原因。
护士孟霞对记者说:“先生总是那么慈祥,那么随和,那么和蔼可亲。我希望我的父母将来到先生这个岁数时,也能像先生一样,身体健康,心态平和,身心健康。”
光明日报读者诸友
值此老人节之际
敬祝大家健康长寿
继续为国家为人民做出新的贡献
季羡林
2006年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