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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贸大厦遗址内这个管道里发现大量的遇难者遗骨 |
“9・11”事件发生五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来纽约，昔日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已不存在，留下的是一个数十米深、四五个足球场大的大坑，坑内各种大型建筑机械来回奔忙。大厦倒塌后留下了一根根锈蚀的巨大铁柱。在大坑底部的一侧有几个黑洞洞的巨大管道口。就在记者来此采访的时候，建筑工人又在管道口里发现了12具遇难者的遗骸，其中两三具遗骸还没有完全腐烂。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同一地点又陆陆续续找到了大约150具遗骸，迫使正在施工的工程暂停下来。此前那些没有找到遇难者遗骸的家属，本来就对政府当局如此匆忙开始新大厦建设有意见，他们反对在遗址上修建新大厦的呼声日益高涨。纽约市政府发言人专门发表谈话，对遗属们的心情深表同情，并强调在遇难者遗骸没有彻底清理完毕之前，不再进行施工。如此，延宕已久的“零号地带”新大厦建设完工之期不知又到猴年马月。
在世贸遗址一侧的地铁站上方，建起了一个临时纪念馆，为了悼念五年前的那个早晨突然死去的2700多位遇难者。图片展览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纪录的是世贸大楼双塔被撞时的各种景象。从飞机撞上大楼，冲天大火遮住了蓝天，到双塔大楼先后倒塌，极为恐怖的各种悲惨景象再次呈现在世人面前。第二部分纪录的是美国人在这场灾难中的自救互救场面。英勇的消防队员、来自美国49个州和世界61个国家的5201名志愿者奋不顾身的救助场面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有一幅图片的解说词这样写道：“每一位志愿者拥抱在一起，来到零号地带，将爱、热情、痛哭融为一起，心灵也融为一起。”还有一幅图片表现的是一位华尔街高级女性白领，她在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就在街口摆起了汤锅，消防队员正围在锅前喝汤。解说词这样写道：“我只会做一种汤，这种汤一半是牛奶，一半是鸡汤。美丽的人用温馨和爱与坚强融为一体。”第三部分是展望世贸遗址“零号地带”未来景象，图片告诉人们，这个遗址上将再建一幢高约580多米名为“自由塔”的大厦，标高1776英尺是为了纪念美国建国于1776年。在这个遗址上还将建立一处永久性的纪念博物馆，里面将陈列世贸大楼的各种遗物、遇难者的照片等等。
另一个展览是由纽约州和新泽西州共同举办的“心灵的感怀”少儿绘画展。200幅图画出自近200个孩子之手，他们的父母都在“9・11”事件中遇难。一年前，16岁的男孩阿里・密尔德为了怀念父亲，发起通过绘画纪念亲人的倡议，这一倡议马上得到社会各界响应。孩子们通过绘画形式来表达对亲人的感情和对家庭、友爱、希望的祈求。绘画陈列在地铁站的大厅里，一幅幅图画表达了孩子们对亲人的怀念，对美好的追求。有的图画上用稚嫩的笔触写着“我怀念爸爸”，有的图画上画的是高耸的双塔化作两只灯束，灯束之间写着“妈妈永在我心中”。
在这次悲剧中共有343名消防队员遇难，他们是城市英雄。距离世贸大厦最近的消防队在战斗中共有6
名队员牺牲，他们的英名和雕像现在已经镌刻在消防车库的墙上。一面长达40米的铜雕纪念墙已经站立在大厦遗址一侧，牺牲队员的姓名永远刻在了上面，“我们永不忘怀”的大字在诉说那些可歌可泣的事迹。
“9・11”事件后，世界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作为新世纪人类遭受最惨烈的一次劫难，留给人们的是长久的苦难和恐惧。在这场超乎想象的屠杀中，生命横遭摧残，人性殒灭，许许多多令人泪下的故事继续震撼着人心。
在志愿者队伍中，有一位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建筑工人。在劫难发生后，他开着自己的小卡车，上面装满了各种工具，用十几个小时开往纽约，费尽口舌，通过各道关卡，来到日夜不停清理遗址的现场，要求能尽一点悼念遇难者的心意，但是由于施工采取机械化作业，现场的志愿者和工人太多，他等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插上手尽一点力，最后只好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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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的六位消防队员铜像马晓毅摄 |
最近刚刚出版一本书，里面收集了在“9・11”事件中许多遇难者在最后时刻给亲人发出的短信和电话留言。他们当中有金融界大亨、跨国公司老板，也有引车卖浆的服务员、保安员、清洁工，教养不同，身份迥异，但留给世界最后的话却是惊人的一致，说的都是“我爱你”，对妻子丈夫说，对父亲母亲说，对儿子女儿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们顿悟了没有任何语言比“我爱你”这三个字更简单易懂，更丰富深邃。
在记者写稿时，又看到报纸刊载的这样两个感人情节：劫难发生时，一位坐轮椅的先生，没法从楼梯上下来，电梯已经失灵了。他的一位同事自愿留下来，等别人走完后陪他一起下楼。但是，两人一起永远消失了。
事发后，大量的美国人跑到医院里去献血，献血的地方人山人海，每一个献血者得等好几个小时，但人们依然昼夜排队。然而，这些收集上来的血浆并没有用在救治受伤者身上，因为并没有什么重伤员需要抢救，大楼里的人要么轻伤，要么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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