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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有意无意之间

2006-12-2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杨悦浦 我有话说

在近日举办的段铁山水画展上,他画的燕山景观系列会让人感到清净、清新。他善用纯墨,多以线条塑造形象,以浓淡水墨皴擦点染,笔清墨秀,颇具淡雅格调。

段铁童年的生活重心在燕山。面对大山,他的所行所居,儿时的嬉戏,年长的探幽,都从这里熔铸成他的感情和艺术情愫。北方的山脉,其雄峻大都涵蕴在苍茫

质朴之中。段铁将燕山作为创作的母题,真是一个无穷尽的表现领域。

《林泉高致》中说,“世之笃论,谓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画凡至此,皆入妙品。但可行可望不如可游可居之为得。”段铁的画,有可游可居之意,大体称得上是妙品。我以为段铁所以时时到山里走走,当不是去发“幽思”,而是去做“行”、“望”、“游”、“居”的综合体验。

我喜欢段铁的画,在于真实。段铁从十几岁到中年,是他的从艺过程,也正是中国艺术进入一个大探索时期,许多人因无谓的探索,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而段铁很冷静地把自己锁在了大岭沟,没有迷惑,心无旁骛,营造着自己理想的艺术世界。段铁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对真实的认识,没有离开他最初涉世时所感受到的那种最本原的东西。相比之下,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段铁的画有一派生机。无论是大画还是扇面册页,都能感染人。这需要机敏的捕捉能力。他会找到哪种有草丛长出的山石更有生命感,深知林树掩映屋脊更能够令人遐想,垂直的瀑布下有曲折的溪水流动才会有活气,山路时隐时现才会让人知道这里有生存的踪迹。这些画面上常常出现的局部,是他经过观察浓缩得到的。观察到了,还需要有很好的表现能力。他作画,不以素描意识来驾驭画面,而是在线的构成上求得韵律。在用线上,他主要是让线条产生各种变化,这种变化是根据对象的需要,如:老干虬枝,用笔须苍劲老到,小树新枝,走笔则轻洁光挺;水纹用线匀实,云纹飘走虚幻;山石用笔,时阔时狭以应石形变异,花草用笔,时锐时钝以求种类不同;结构用线,中锋行进以见功力,皴擦用笔,侧锋卧笔以成韵味;短线居多,不失绵延之意,大面推展,又不露多余笔痕。

段铁作画很注重清除躁气,而躁气大都来源于心躁,所以他很注意炼心,不使自己堕入现世的狂躁之中。当物欲横流的世界就在我们身边沸腾的时候,有这样的清静淡雅之作,值得称赞。

他的画与我所见到的景,有似真非真,似是非是,若有若无,若此若彼之意态。这是一种通过段铁自我审美提炼过的主观与客观相融通的表现,会具体反映出燕山的本性吧。这也说明,段铁的中国画创作已走进一个有意无意的创造境界,为日后的发展打下一个很有实力的基础。

段铁注重传统。他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无为而为,笔随心运,面对白纸营造着最惬意的画面。段铁认为,作为一个画家,应当具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做人不要张扬。他认为中国的画家应当在自己的作品中体现出中国文化精神。段铁认为继承中国画传统的基本因素还是如何用线的问题。一条线,能够表现出不同的审美理想和种种感情。段铁的这些很朴素的认识,没有玄虚的语句,没有哗众取宠式的立论,但他已经抓住了最本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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