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16日,2006围甲联赛倒数第2轮比赛,贵州卫视队对重庆冷酸灵队,这场比赛贵州卫视队背水一战,否则保级基本无望。老聂出任主将,迎战弟子古力九段。老聂战古力本已难得一见,但更难得一见的是
老聂为什么佩戴这样的一个徽标?两天前他参加了“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座谈会,但与其说是老聂疏忽,没有摘掉徽标,还不如说老聂知道这盘棋的分量,他佩戴这个特别的徽标,为的是藉此激发出自己当年的豪气和斗志。
怎奈英雄迟暮,这盘棋老聂没有像样的机会即败下阵来。还在前半盘中,他的一大块白棋被古力紧紧纠缠,处境险恶,古力只需在攻击过程中获利,老聂就是败势。
后半盘老聂一直逆势而行,当计时钟显示老聂的保留用时仅有10分钟时,古力的时间竟还有1小时40分!此刻棋盘上形势也对老聂极不利,已经找不到决胜处。随后上百手,老聂也知胜负已定,他似乎为了调整心情而继续着,认输只是时间问题。
老聂认输后,这场比赛另三盘棋,贵州卫视2胜1负,全队与对手2比2战平,但因主将老聂落败,全队仅获0.5分(重庆队获1.5分),保级竞争对手武汉华夏队虽也与对手2比2战平,但武汉队主将胜出,武汉队获得1.5分,加之此轮比赛前武汉队与贵州卫视队1.5分的差距,最后一轮不管两队胜负,贵州卫视已经降级。
如今各种棋战,老聂因为战绩不佳,一两轮过后即难见踪影,只有围甲联赛是他出战次数最多的比赛了。围甲联赛长达22轮,老聂至少也要参加1/3轮次比赛。但随着贵州卫视队的降级,老聂参加比赛的机会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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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均为谢锐摄 |
坚持看完最后一盘棋,确定本队降级后,老聂低着头推门而去,没有话语,没有回头,渐渐消失在中国棋院的楼道中。这个围甲赛季,老聂出战7盘棋,均遭失利,他这一离去,回归围甲几乎无望,2007年围甲赛季,注定不可能有围甲队请他出山。他这一离去,这个背影给人的感觉好不沧桑悲凉。
那个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中创下无比辉煌、无比荣耀的老聂真的老了,一个时代仅留下一道背影。
但那个时代我们又怎能忘记呢?英雄之所以为英雄,就在于他能崛起挺立于艰苦困厄之际,斩将搴旗于危难之秋。老聂就是这样的英雄,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我们这些热爱围棋和心存民族情结的人中,真的只有老聂让我们激动过,为我们顺了一口气。他连败日本一流高手,对他们取得了11连胜的战绩,中国棋手在擂台赛中神奇三连胜。
没有老聂,也就没有现在中国围棋。如今中国棋界津津乐道的1000万、2000万棋迷(这是当今中国围棋的血脉),有多少不是擂台赛时播下的种子?现在,这拨人成熟了,不再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去痴迷,去追逐,但是,现今中国围棋的一切又何尝没有他们无处不在的影子?多少比赛赞助商不是那个时代造就出来的棋迷?春兰陶建幸、招商银行秦晓、贵州咳速停姜伟、贵州卫视李新民、北京大宝杜斌、北京新兴地产李晓……哪个不是那个时代造就出来的?更不用说,还有那么多拥有20年左右棋龄的棋迷,在默默支撑着中国围棋这座大厦。这样说绝非虚伪之词,看看现在的围棋读者,还有依然对围棋充满不变痴情的,有多少不是八十年代中日擂台赛产生出来的那帮老棋迷?现在他们中的大多数还直接影响着他们的后辈,使围棋得以薪火相传。
没有老聂,现在的中国围棋将会是什么样子呢?无从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天的中国围棋境遇不会比中日围棋擂台赛之前好到哪里去。常昊、古力他们很难坐在中国棋院安静地对弈,每年拥有百万以上的收入。
如今的老聂确实老了,在棋盘上他不再是强者,而且他的很多思维也好像还停留在过去。但是,瑕不掩瑜,老聂拥有的时代本来就已过去,他也不属于这个时代,他栽就了中国围棋这棵大树,不等于他自己还是这棵大树,他现在坐在这棵大树下,聊聊天,间或说说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的大话,其实都无伤大雅。更何况,老聂现在还在下棋,还在认真无比地下棋,坚守着一个职业棋手的基本操守,那么,哪怕他就是有点口无遮拦的小节,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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