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期以来,随着大国兴衰趋势的微妙变化和发展,特别是“布什主义”不断遭遇挫折,国际上出现不少关于“超级大国的责任”和“代价”的议论。“单极稳定论”及其孪生兄弟“无极世界危险论”也相继问世。最有代表性的,当数法里德・扎卡里安2月5日在美国《新闻周刊》发表的一篇文章:“后美国
世界的前瞻”。
文章欣赏英国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3年前的“推测”,认为“美国霸权主义的终结”将意味着一个“无极世界”,一个“四分五裂的世界”,最终将“意味着无政府主义的新的黑暗时代”,“一个帝国衰落和宗教狂热的时代”,以及“经济停滞不前”和“文明被禁锢”的时代。文章承认,美国现在“正处于低潮”和“陷入伊拉克的泥潭之中”,但同时告诫:一个没有“美国责任”和“美国不占主导地位的世界”,将是一个“群龙无首的世界,一个问题不断恶化、彼此无休止地推诿责任直至问题大爆发的世界”。似乎没有美国的霸权统治,天就会塌下来。
去年朝鲜进行核试验后,美国著名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格曼也曾发表文章说,柏林墙倒塌让人们进入了美国独霸的后冷战时代;朝鲜于2006年10月9日进行核试验,把人们带出后冷战时代,带入到一个问题更多的时代――“后冷战后时代”。这个时代将“更加危险和动荡”,“比美国独霸的后冷战时代威胁更大”。弗里格曼也许无意为美国霸权主义辩护,但其看法客观上同法里德是一致的,异曲同工。
其实,早在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后不久,时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顾问的赖斯就在英国发表演说,奉劝人们,特别是欧洲国家“放弃对众多新‘极’的追求”,团结在自由、和平与正义“一极”(也就是美国)的周围。
上述言论,是美国“霸权有理”的上好“说贴”。尽管这些人立场、出发点不尽相同,但似乎都有共同的盲点。
其一,历史的偏见。世界多极化及其发展趋势,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现实。它既是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的一种反映,也是发展中国家兴起的一种反映。后者对唯一超级大国来说,当然也是一种挑战,但它不会遵循历史上的“争霸规律”,它要求的是平等伙伴关系,是合作共赢,是和谐相处。
其二,人类生活在一个丰富多彩和多元化的世界。世界的现实正像美国外交元老乔治・凯南生前所说,“这个星球绝不会由任何一个单独的政治中心来统治,不论其军事力量有多大”。凯南以其几十年的外交经验告诫美国人,“最好把对领导世界的可能性的梦想和愿望缩小一点”,学会尊重别的国家。实践已充分证明,正是“单极稳定论”及其衍生物“单边主义”在不断制造“不稳定”,对世界和平与发展起着负面作用。
其三,所谓“超级大国的责任”和“世界政府”,不过是“自封的”。当年成立联合国时,美国总统罗斯福就主张国家主权平等和不干涉内政原则,联合国安理会、特别是五个常任理事国对国际安全与和平负有共同责任。但近些年来,美一些要人却宣称,美国的权威“高于联合国”,岂不可笑?联合国是当今世界处理重大国际问题,特别是安全问题多边合作的权威机构。
在无情的现实面前,一切为“单极稳定论”以及“超级大国责任论”的辩词都显得苍白无力,还是收起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