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独生子女应该如何教育”“如何关爱乡村里的‘留守儿童’”“农村少年的幸福成本为什么如此高昂”“城乡之间教育的巨大落差何时才能消除”随着湖南卫视《变形记》的连续热播,这些关于青少年教育的问题近来成为人们开始思考的热点话题。
专家指出,在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基本满足了适龄儿童入学要
据介绍,刚刚获得2006年度节目创意奖的《变形记》,是湖南卫视继《超级女声》后重点研发的一档生活类角色互换节目,纪录片+真人秀模式的创新节目,号称“新生态纪录片”。这档节目结合当下教育热点,寻找热点中的当局人物,安排他们进行互换人生体验,参与节目的双方就在七天之中互换角色,体验对方的生活。节目同时全程每天24小时跟拍,粗加剪辑后原生态播出,真实地向观众展示有关教育均衡的问题。
胡耿体验陕北农村生活。
“变形”者的梦想
3月5日播出的《变形计》之“成长之痛”,旨在探讨独生子女的教育问题。参与变形的是:14岁的长沙“问题少年”胡耿和15岁的陕北留守少年石宏强。相同的年龄段,不同的家庭环境,他们要完成各自的“变形”:胡耿去陕北农村生活7天,而石宏强去大城市生活7天。
“问题少年”胡耿,独生子女,性格叛逆,身上还多少带点社会习气,整天沉迷于网络游戏,不愿读书,仇视父亲。尽管父亲想尽方法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情愿在乡间与鸟为伍,也不愿呆在家里,和父母生活。胡耿就像一个孤独的麦田守望者,游离在一个正常城市孩子生活的边缘。七天下来,他在饥饿和劳碌中理解了父亲。“临走那天,胡耿起得很早,给弟弟妹妹和爷爷做了顿早饭,并且第一次送弟弟妹妹去上学。”
留守少年石宏强,父母长期在外地打工,家里只剩下80多岁的爷爷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一个人承担着照顾家庭的重任。渴望和父母生活,也想看看他从未见过的山外面的世界。变形结束前,同学们要开个班会,为他送行。石宏强说出了几句心里话:这几天“对与我来讲就像做梦一样”,“我好想和大家一样能够一家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
生活在城市,这就是石宏强的梦想。他知道,生活在城市,就能够享受到和城里孩子一样的教育。
教育非均衡发展的现实
石宏强的梦想,折射出了农村与城市教育非均衡发展的现实。
这样的现实在3月12日晚播出的《变形计》之“不舍的村学”再度得到了呈现――
参与这期变形的是两位小学老师。一位是湘西农村的吴艺伟,另外一位是北京市的苏垒。
吴艺伟老师所在的湘西凤凰县禾库乡补丁村,地处腊尔山深处,由于交通不便要翻越四座大山才能到达,很少有人愿意留在那里。吴艺伟却在那里教了22年的书,同时教授十几个孩子几个年级的课程。
而苏垒老师所在的北京府学胡同小学,有600年历史,其前身是顺天府学,是明清两朝的官办学校,因为顺天府学常出进士,所以府学胡同又叫“进士”胡同。有着8年教龄的苏垒是该校重点培养的年轻老师。
不同的学校背景和地缘环境,意味着教育资源和教育条件的严重不均衡。在我国,城市学校与农村学校存在严重差距的仍不在少数。资源显示,不少农村学校办学基本条件尚不具备,而有的城市学校建设投入动辄上亿元,反差甚大。据统计,有的小学平均13人、初中平均11人拥有一台电脑。而像石宏强一样的农村孩子,连看一次电脑都是一种奢望。
教学资源的不均衡同样体现在师资力量上。节目显示,吴艺伟在山村里教一个学校的学生,从学前班教到五年级,是校长,是村子里唯一的先生,备受尊敬。到北京后,口音怪、衣着土的吴艺伟却震不住孩子,被学生问住。而北京府学胡同小学的苏磊则不同,只需“一心想着如何把北京这所大都市的气息带给湘西的孩子们”,她在山里抖空竹,赠图书,访贫苦,过得如鱼得水。
一位教育专家指出,与其说是两位老师之间的个体差异,还不如说是教学资源和环境使然。教育发展的现实状况告诉我们,它与均衡发展之间还有相当的距离。
教育均衡发展的出路
变形之后,胡耿懂得了生活的艰辛和自己的轻薄,不再对父亲轻率地恶语相向;苏老师见识了真正的贫穷,她的人生境界更上层楼。
这是《变形记》带来的社会效益。
但这是否就是我国教育均衡发展的出路?无论如何,这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一档电视节目所能承受的范围。
有识之士指出,教育均衡问题的提出是我国基础教育在数量、品质与结构方面存在矛盾的反映。教育发展的不均衡主要是由办学条件、师资力量等多方面的不均衡造成的。“当面对东西部学校在软件和硬件上的巨大反差与经济发展动力上的巨大反差的时候,人们不得不承认,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带来的地区间教育不均衡,不仅反映了经济和教育上的不均衡,也制约了落后地区经济的腾飞。”
因此也就有人担心,享受了7天大城市现代教育的石宏强,除了回乡继续他的贫寒生计,还能否将学业进行到底?至少目前尚未可知。
专家指出,解决教育均衡的问题,必须首先在教育资源上有所突破,扩大教育资源,合理分配资源,有效使用资源。教育资源分配在体现公正公平的基础上,在人财物上要向薄弱的农村学校倾斜,切实做到优先保证和优先满足农村学校的需求,把有限的教育资源投放在最薄弱的农村学校上。这样,和石宏强一样的广大农村孩子才有了享受教育均衡的基础。
同时,要协调教育环境、教育资源与教育主体之间的关系。穿越城市、农村学校边界的资源共享,建立多种形式的学习共同体和区域教育合作组织,探索形成良好发展环境,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源。这样,和石宏强一样的广大农村孩子才有了享受教育均衡的保障。
比教育均衡更重要的
享受均衡的现代教育,是每一个农村孩子的梦想。
让农村孩子上得了学,上得好学,也是我国政府的目标。温家宝总理在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谈到,全国财政安排农村义务教育经费1840亿元,全部免除了西部地区和部分中部地区农村义务教育阶段5200万名学生的学杂费,为3730万名贫困家庭学生免费提供教科书,对780万名寄宿学生补助了生活费。中央财政连续三年累计投入90亿元,用于农村寄宿制学校建设工程,7651所学校受益。农村中小学现代远程教育工程已投入80亿元,覆盖中西部地区80%以上的农村中小学,1亿多中小学生得以共享优质教育资源。
政府的惠民政策,如同一缕缕温暖的阳光,温情地洒在每一个中国农村孩子的身上。
必须看到,由于我国经济发展事实上的不平衡,加之地理环境的差异,在想在短时间内,享受完全意义的上的教育均衡,却还是不现实的。
采访中,不少人对《变形记》中这样一些情节犹为深刻:
――为了不亏着“临时”儿子胡耿,靠在工地上做小工谋生的石宏强的妈妈,追着汽车也要把身上的全部积蓄――仅有的14元钱塞到胡耿手里。
――吴艺伟老师怕学生浪费,自己吃掉全班学生剩下的鸡腿儿。
――为了给爷爷买一盒20多块钱的胃药,石宏强每天中午只吃最便宜的米粉,休息时间还去做搬运工。
一位教育工作者说,从《变形记》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乡村触目惊心的贫困,看到的更是贫困中人们的坚韧和仁爱,还有孩子们出人意料的自信和自强。――这是一种比贫困和坚韧更有摧折人心的力量!如果说,弥补非均衡教育的差异,我们每一个农村孩子自己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自信和自强!”
苏垒老师在湘西与学生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