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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在玫瑰色的背后

2007-05-23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冯蕾 我有话说

华生,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专家,燕京华侨大学校长。2001年7月1日,在沪深股市不断创出新高时,华生教授发表了《慢慢熊市的信号》一文,提醒投资风险;2005年5月10日,股改试点启动,中国股市陷入4年熊市的最低谷,华生教授又发表了《市场转折的信号》一文,告诉人们不要在牛市脚步临近时仓皇出逃;2006年5月10日,

中国股改两周年,上证指数从1000点涨至1500点,华生发表了文章《迎接证券市场新的时代》,指出随着国民经济的增长,宏观经济的改善,股改释放的活力,股市更大的发展还在后面。2007年5月10日华生再次发表文章《股市繁荣与可持续发展》,指出股市过热的三个标志。5月22日,围绕近期中国股市的问题,记者采访了华生教授。

“风险在于没有意识到风险的时候”

华生说,可以比较一下,2005年上证指数1000点,两年时间涨了四倍,达到4000点;再看经济增长,尽管保持了较高的增幅,两年中GDP上涨超过20%,但与股市四倍的增幅相比差距很大。股市的上涨有前期过低恢复性增长的因素,但这部分的补给回归也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增长。应该说,现在的增长过多地透支了未来。回顾我们自己的历史,2001年6月,上证指数涨到2200多点,市盈率达到60倍,市场也表现出极大的乐观情绪,认为上证指数将达到3000点甚至5000点,然而出乎人们所料,这成为漫漫熊市的转折点。再与国外比较,在世界这个大市场中,当前中国股市的表现可谓鹤立鸡群,市盈率超过人家一倍。境外一些国家已有着几百年证券市场历史,他们看得比较明显,其结论是,中国股市过热是明显的。

“前几年我写文章指出,不要在熊市阴影逼近时飞蛾扑火。”华生说,然而人是容易健忘的。风险在于大家没有意识到风险的时候。在牛市行情下,好的消息都被放大,坏的消息则被缩小。举一个例子,最近媒体也在报道世界股市在创下新高,但这个新高与我国的新高不是一回事。美国的股指也在创下新高,但美国2000年新经济泡沫爆破,导致标准普尔500指数现在才刚刚到达7年前的高点,纳斯达克股指在7年后的今天仍然只有当年市场高点的一半,其中不知多少人从暴富变为一贫如洗。同样的消息,大家关注到了新高,却没看到此新高非彼新高,忽视了背后的问题,同样的消息带有了“玫瑰色”。

华生指出,当前中国股市的高增长、高收益率是不可持续的,我们的资本回报率平均只有10%,而上证指数去年翻了一番,今年前四月又翻了一番。应该说,股市的泡沫是存在的,但这个泡沫还不是一触即发,股市也没有濒临深渊,但如果在现在的基础上,再不意识到风险,再放大泡沫,市场将处于高风险区域,对经济、社会稳定会带来巨大冲击。

“如果连擦皮鞋的人都在炒股,那么市场肯定有问题”

“一些经历了股市几百年涨跌的国家有一个经典的故事:如果连擦皮鞋的人都在炒股,那么股票市场肯定出现了问题。”华生说,然而,这样的情况却真实地出现在我们身边。人们看到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赚了钱,这些钱甚至比辛苦工作赚到的钱还要多,于是,退休老人、学生、公司职员、公务员纷纷入市,股价的变化让坐在办公室的人们心神不宁。这就是一个最危险的信号。

在《股市繁荣与可持续发展》一文中,华生这样说道:“现在每天超过30万涉及百万以上人口的新开户潮流并不正常,因此也不可能长期持续。在股价连续翻番之后,大量对证券市场及其风险所知不多甚至毫无所知的人像潮水般涌进股市,这属于赚钱示范下经济学和社会学称之的羊群效应。这里边相当多数人并不清楚他们行为的真正后果,只是看到了先行者人人赚钱的盲从之举。特别是其中很多人是承担风险能力很差的低收入阶层和社会弱势群体。他们现在蜂拥而入,逢低便买,越是低价垃圾股越追捧。一旦消息面变化,行情逆转,他们又会蜂拥而出,因此只会助长股市的暴涨暴跌,根本不可能是维系牛市的稳定力量。”

那么,应该给新股民什么样的忠告?

华生说:“股市本身并不创造财富,只有各行各业的发展进步才能最终推动股市走好。现在每天有几十万人新开户,这些人中具备股票知识的人基本很少。现在出现了一种情况,一部分老股民在撤离,更多的新股民在进入。一些老股民可能已经赚了200%、300%,一旦股市下跌,老股民可能只是少赚一点,而对于新股民,则意味着要把本金赔掉。接最后一棒的人很可能成为最后的牺牲品。我们还看到,一些人把买房子的钱、养老金、学费钱都投到股市,希望在股市滚两三个月就翻一番。我认为,一定要记住任何收益与风险都是成正比的。学生、老师在自己的行业、专业里都是理智的,都明白靠短期投机取巧,不付出努力是不可能有成果和回报的道理。那么,同样的逻辑应用在股市,到陌生领域更应明白无风险的收益是不可能的道理。”

华生指出:“新开户的人中也包括知识界的很多人。他们本身还是非常谨慎的,积攒这些钱并不容易。他们炒股最大的问题是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一旦有大损失,对事业、身体可能造成重大伤害。我们主张市场平稳时的多元化投资,主张不一味地储蓄而选择多种投资渠道,但我们也主张选择恰当的时机和优秀的股票,作好三五年长期持有的准备,不能带有短期投机的一夜暴富的思想。那种买垃圾股,指望几个月就能赚几倍收益的想法是不可取的。”

图片为2007年5月21日,在武昌一证券交易大厅,一位股民正拿着放大镜看证券新闻。周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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