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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独中倾听生命

2007-06-08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姜玉琴 我有话说
一个诗人的秉性是不可能更改的:有的诗人天生是属于社会、政治的;有的诗人注定要成为潮流、公众的偶像;还有一类诗人永远都只能是属于灵魂的、自己的。无疑,不管对与错,幸与不幸,著名诗人韩作荣只能是后一类诗人中的一员。而且,他的成功、失败都与此相关。

韩作荣认为自己是个愚笨的人,故而“不喜言谈

,愿意被人忽略”。就韩作荣的诗歌感觉而言,尤其是对语言、色彩和氛围的把握,应该用“敏锐”这样的词汇来概括。故而,我认为这里所说的“愚笨”,可能更多是指与人事关系、生存智慧等方面的事情有关。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是盛大、热闹场合的宠儿,他们一边享受着被人仰视、追捧的快乐,一边又能让每个碰面的陌生人感受到知音、亲人般的温暖。不过,韩作荣的心思、才能显然并不在这方面,缠绕他情怀的始终是“大树”的情结。在一首诗中,他曾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在森林,一株过于高大的树是孤独的/而树群因失去大树会更加孤独/甚至风再也不能在最高处喧哗/只能在树丛中呜咽。”显然,“大树”在此处不单单是一株树,更是一种生存高度的象征。抱着这样一种信念的韩作荣,必定会选择一条不同于常人的生存状态。

不按酒席规则出牌的《酒案》并不是韩作荣最好的诗,但却同样是一首有着“大树”情结的诗歌:“一场酒宴下来,几个小时/我不说一句话/即使碰杯,我也只是点点头一饮而尽/最后那些妙语连珠的人/打情骂俏的人,温文尔雅的人/狂放不羁的人,脉脉含情的人/都扭过头来看我/他们都不再说话/他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其实我什么也没想/只是一心一意地吃菜、饮酒……”虽然诗歌的语言有些直白、口语化,但却把诗人那不肯流于世俗的孤傲性格显示了出来。酒桌是一个社交的场合,用英国唯美主义作家王尔德的话说,一个能控制酒桌的人就能控制世界。这话说得相当有哲理,能凭仗着话语主宰整个酒桌气氛的人,一定是个社会经验丰富的人,这类人与喜欢并享受孤独的人相比,往往更容易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然而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一个人的话语和思想都是有定量的,在别的地方浪费得太多了,留给自己的就相对少了。

韩作荣就是一个更愿意把话语和思想留给自己的人。他说:“闭上嘴唇,不说不想说的话/可我仍属于一本杂志、稿纸/红蓝墨水及打开与没有打开的书籍/仍属于烟缕,一把紫砂茶壶/惯性及无法解忌的嗜好/仍属于女人、孩子、朋友和亲人。”这些诚恳、朴实的诗句,把诗人那原本丰富的情感和执著的本性都毫无保留地呈现了出来。也就是说,韩作荣的孤傲性情并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和寡情,而是由于他厌恶虚假的应酬,不得不选择抽身而出……与喧嚣、热闹相比,他更愿意在自我的心房中流连忘返:“我坐在寂静里/像躲在黄昏中的一只呆鸟/栖于枝桠,成为树的一部分。”与“寂静”、“黄昏”为伴,于静谧、迷离中感受着生命存在的意义。韩作荣的这种内倾、主观化的写作视角,表明牵动他心绪的往往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多半是一些来自内心深处的波澜。

韩作荣的诗歌中没有驰骋的英雄情结,除了那份坚守的孤独心境外,剩下的就是面对万物时的冲淡与平和――吸吸烟,喝喝酒,和朋友、亲人,甚至自己聊聊天,在与世无争的生活中自娱自乐。抽掉崇高,留下的往往是凡俗,但韩作荣的诗歌显然并不能用凡人俗事来概括。相反,他的诗中常常流淌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暖人情怀,比如当一只蜜蜂误闯进隧道,把石壁上的炮眼当成了酿蜜的蜂巢时,诗人不但没有伤害这只走错了门的蜜蜂,而是悄悄耳语道:“走吧,蜂儿,我送你去山坡,/那一片黄黄的花朵,香气正浓。”这些在早期写下的诗句,把诗人内心深处的爱恋与柔情丝丝缕缕地绽放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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