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对“朝花”真是情有独钟:1926年的回忆散文十篇,就取《朝花夕拾》为书名。两年后的1928年12月,他和柔石、崔真吾、王方仁等人组织了一个
而在朝花社甫一成立,另一种名为“艺苑朝花”的画集五种就陆续编成面世。这五种是《近代木刻选集(一)》、《近代木刻选集(二)》、《?谷虹儿画选》、《比亚兹莱画选》、《新俄画选》。其实,这还只是开端,鲁迅先生在《艺苑朝花・广告》中还开列有七种:《法国插图选集》、《英国插图选集》、《俄国插图选集》、《近代木刻选集(三)》、《希腊瓶画选集》、《近代木刻选集(四)》、《罗丹雕刻选集》。可谓雄心勃勃,要有一点作为的;也可以说,朝花社的使命之一就是为了介绍木刻的“朝花”。十二种已刊或未刊书目中,都是取之于域外的朝花嘉卉,而且大部分为木刻。
在《近代木刻选集(一)》的“小引”里,鲁迅先生第一次提出了“创作木刻”的概念,他提倡的、寄希望于美术青年的,正是“创作木刻”的出现:
“所谓创作的木刻者,不模仿,不复刻,作者捏刀向木,直刻下去――记得宋人,大约是苏东坡罢,有请人画梅诗,有句云:'我有一匹好东绢,请君放笔为直干!'这放笔直干,便是创作的版画首先所必须,和绘画的不同,就在以刀代笔,以木代纸或布。中国的刻图,虽是所谓‘绣梓’,也早已望尘莫及,那精神,惟以铁笔刻石章者,仿佛近之。”
“艺苑朝花”为中国的创作木刻奠定了第一块基石。从1929年初开始,中国新兴木刻运动拉开了帷幕,《艺苑朝花》就是中国新兴木刻运动的源头;高举“朝花”的鲁迅先生就是这个运动的开拓者。自此而后,诚如郭沫若所言:“木刻艺术,实开风气之先。……木刻作家们在人民解放的斗争中,确确实实是走在最前头了。”现代版画史上,鲁迅先生翻译过果戈理的《死魂灵》,还编印了《死魂灵百图》,郭沫若翻译过歌德的《浮士德》,后也编述了一部《浮士德百卅图》,显然是向鲁迅先生学习了,他对鲁迅先生的开拓之功,也确是悠然神会,心仪已久的了。
朝花社仅仅存在了一年,随着柔石遇难和财力不足而停办了。“艺苑朝花”的第五种《新俄画选》还是由光华书局出版的。开拓者之路,历来难得平顺。“朝花”的过早萎谢当然使鲁迅先生悲哀悲愤,然而也有欣然:“创作木刻的绍介,始于朝花社。”此后也就有了又一波的绍介,当然这又一波之中增加了中国木刻青年的第一批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