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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整理之精品

2007-09-15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许逸民 我有话说

2006年12月,凤凰出版社出版了周勋初先生主持校订的《册府元龟》十二册,煌煌巨制,令人为之震撼。据其卷首语,知此次《册府元龟》之校订,先后列为国家“985工程”“汉语言文学与民族认同”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基地项目、国家古籍整理规划项目、全国高等院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规划重点项目和江苏省“十一五”重

点图书出版规划项目,可见《册府元龟》校订本的出版实属古籍整理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校订工作由周勋初先生任主编,参与其事者有姚松、武秀成等二十五人,皆堪称卓有成就的古典文献专家。

校订本不但可以与明刻原本、中华书局影印本鼎足而三,而且后来居上,后出转精,其体例之精善,远在他本之上。今就其校订体例,试作如下三点评议:

一、全书的整理体例,细密而完善。开卷首页即《总目》,包括前言、校点说明、分部目录、分册目录、正文、附录、人名索引七项。如果说前五项还属于点校工作常规的话,则后两项应该就是本书的一大特色。其附录专收明以来诸本的序跋,对于研究《册府》的成书及版本殊有裨益。其索引计有18万条之多,收录书中所有人名约5万余人。同名异人者,分别立目。一人而有异称者,另立参见条目。仅有姓氏者,附注其身份(如从属关系等)。此举既方便于查检,亦有助于考证。附录相关资料,编制索引,看似事小,实则至关重要。整理部头较大、内容繁复的古籍,如不专门编制索引,其实无异于让读者海中摸针。我说《册府元龟》校订本的体例细密而完善,首先就是指它有附录有索引,比当今许多号称古籍整理的假行家要高明得多。

二、本书的点校,谨严有据而符合学术规范。关于校勘的原则,《校点说明》列有六条,其中最可称道者是前三条:“1、凡底本与宋本有异者,若宋本文意为优,据宋本改正,并出校记;若二者文字均可通,一般只出异文校。2、凡底本有讹误衍倒者,据宋本、参校本及正史或其他相关文献改正,并出校记。3、若无宋本依据,底本之成句脱漏者,只在校勘记中说明。”此处所表明的校勘态度极为严正,所执行的原则亦极为科学:第一是不轻改底本,第二是凡改动底本必出校记,第三是两通的异文出校,第四是无版本依据者不改。此四项原则深得古籍校勘的真谛,凡从业者皆当奉为圭臬。

三、本书以史校《册府元龟》,功绩巨大。陈垣先生在《影印明本册府元龟序》中说:“《册府》可以校史,亦可以史校之。”周勋初先生撰写的《前言》则说:“我们以明本为工作底本,以宋本为重要的参校本,间或参考其他存世明抄,写下了详细的校记。而于宋、明诸本之不明晰处,则由推寻这些文字的本源,力求恢复这些史料的原貌。在校订过程中,我们广泛参考了前人的意见,择善而从,吸收了不少成果。前人每以《册府元龟》文字不标出处为憾,学者引文也不太愿意援用此书,即以此故。这次我们为了追求校订工作的完善,大多数的条目都作了溯源的工作,这在校勘记中有所反映,可供学术界参考。”周先生所称“溯源的工作”,亦即陈垣所说的“以史校之”。若论校订本的诸多成果,亦莫此为大。

古籍整理工作应该始于“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后,至今不足百年。回看近百年的古籍整理史,成绩固然伟大而辉煌,但能够称为精品,具有传世价值者,亦屈指可数。凤凰出版社出版的《册府元龟》校订本,我以为以其卷帙之巨、校订之精,堪称“近百年古籍整理图书史上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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