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俄比亚阿瓦什部落少女,有着欧洲人的面部特征,肤色浅黑。
在绚丽多彩的非洲,什么地方才能代表真正的非洲,人们心目中的非洲究竟在哪里?到了非洲才听人
9月底10月初,包括本报记者在内的国内数家主要媒体组成的中国新闻代表团前往位于赤道两侧的埃塞俄比亚、坦桑尼亚和赞比亚访问采访,深入高原、海岛、部落、保护地、种植园、工厂、集市,所见所闻感受颇多。
抵达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时候是清晨,当空姐预告出亚市的气温是16摄氏度的时候,我们都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座位于北纬6度的热带城市气温会这么低。同机一位来过这里的朋友解释说,由于整个俄塞俄比亚几乎都处在东非高原上,尽管亚的斯亚贝巴离赤道不远,但2600米的海拔,使这里常年没有酷热,晚间还相当凉爽。
亚的斯亚贝巴国际机场几乎就在市区内,这是非洲一个重要的航空中转站,设施虽然简陋,国际到港的行李传送带仅有两条,但并没有影响旅客的出港和提取行李。记者从出关到提取行李仅用了半个多小时,效率还是相当高的。踏上非洲土地另一个深刻印象是见到的每一位黑人朋友,不管男女老少,都热情友好,落落大方,笑容灿烂。这样的场景在日后的访问中一直刻印在我们的脑海里。
机场门前没有车水马龙般的拥挤,透过机场玻璃大厅就可以看见亚市的街道,数十辆老旧的出租车停放在机场外碎石子场地上。出了机场没有多远就进入亚市的交通主干道,类似于北京的环线,只不过是人车混行。据介绍这是亚市最好最重要的一条道路,是几年前中国援建的,被命名为“中塞友谊路”。虽是早晨,但此时的道路已经车流如水,大货车喷着黑烟在奔驰,许多从外国进口的二手中巴车在揽客,这些统一漆成蓝色的车辆成为亚市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每辆车能挤进去近二十人,随上随下,风风火火,煞是壮观。陪同的翻译说,埃塞俄比亚虽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2006年人均国民收入仅有180多美元,但这几年在中国及国际社会的支援下,它的经济还是有了相当的进步,从道路上车辆的增多就可以看出来。
陈列在赞比亚首都卢萨卡国际机场大厅里的巨大铜矿石。
埃塞俄比亚最著名的特产是咖啡,这里是咖啡真正的原产地。一进入埃塞,四处都可以看见咖啡树,无论是公共场所还是私人厅堂都能闻到咖啡那诱人的香气。“咖啡,最地道的咖啡”的广告牌随处可见。无论是家庭还是餐馆、写字楼,咖啡及咖啡用具是必备之物,每天喝上几杯咖啡,那是当地人生活的一部分。埃塞人常常自豪地说,虽然他们的国度并不富裕,但人类所喝的咖啡却源自他们的国家,他们国家也是非洲最大的咖啡生产国之一。据史料记载,公元900年左右,埃塞的咖法地区一位牧羊人在山间放牧时,发现羊群在争吃一种红色浆果,食后羊群欢蹦乱跳,反应异常,牧羊人以为他的羊吃了什么有害的食物而彻夜提心吊胆,谁知第二天羊群竟安然无恙。这一意外发现让牧羊人也试着采集这种浆果煮汁饮用,加热的果汁闻起来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让人感到兴奋欢愉;他们大着胆子喝下果汁,精神很快兴奋异常。后来又发现果实里的果豆在晾晒烘烤后有着更浓的香气。于是这一地区的人们开始种植这种植物,收获果豆加工饮用,由此发展到今天的大规模咖啡种植。咖啡的名称就是由咖法演变而来。埃塞的咖法地区一直被称为“咖啡的故乡”。
埃塞俄比亚还被一些古人类考古学家认为是最向往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国际社会公认的最早的“人类起源地”之一。在亚的斯亚贝巴市区内的埃塞俄比亚国家博物馆,全人类的祖先――320万年的“露西(LUCY)小姐”全身骨骼化石(复制品)静静地躺在地下一层展厅里。墙上大屏幕电视正播放考古专题片,世界上各色人等都由一条条曲折的长路通到这里。这具被确认为全世界所有古人类化石上年代最久远的人类化石是1974年由美国考古学家在埃塞俄比亚的东非大裂谷中发现的。经过科学仪器鉴定及学者们研究,这具化石属于一位16岁的少女,也许她当时正在东非高原上憧憬着未来,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地质灾变埋入深深的地下,经过320万年后得以重见天日,从而印证了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达尔文在他的《人之由来》一书中曾提出人类的起源更可能是非洲,当时很少有人相信他的推断,直到20世纪70年代以后,最古老的人科物种化石全部发现自非洲,人们才相信达尔文所提出的“人类起源地是非洲”的论断。美国考古学家发现了这具最古老人化石后,给其起名“露西”,并把化石“露西小姐”以租借的名义带回了美国,放置在休斯敦得克萨斯大学博物馆里,这样一去就是十数年。陪同我们的盖博瑞先生谈起此事就忿忿不平,“总有一天,我们要把露西小姐迎回她的家乡,再多的美元也阻挡不了”。
有着320万年历史的“露西小姐”骨骼化石(复制品)。
“拉菲克”,这是我们在黑非洲听到最多的词汇,尤其是在坦桑尼亚,这个词更是充盈在我们的耳旁。无论是在机场,还是在街头,不管是在没有一件现代物品的乡村部落,还是在热闹喧嚣的工厂商店,非洲人,无论男女老幼,见了我们第一句话就是:“CHINA(中国)?”得到证实以后,接着就说“拉菲克”。我们起初只是笼统地知道这是“朋友”的意思,因为早在30多年前,一段歌颂中非友谊的相声就让“拉菲克――朋友”传遍全中国。但是来到坦桑尼亚以后,凡是当地人见了我们都叫“拉菲克”,我们又感到奇怪,是不是他们对外国人都是这样称呼和热情呢?在与我驻坦使馆经参处座谈时,经参处刘代表的一席话让我们顿时释然。刘代表说,中非友谊源远流长,上世纪60年代非洲各弱小国家摆脱西方殖民统治纷纷独立的时候,是中国,是毛主席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不仅在政治上,而且也在经济上支持他们;尽管当时中国人还非常困难,但我们派出了大批工程技术人员远赴非洲,无条件地为非洲兄弟建工厂、建医院、建学校,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至今还在运营的坦赞铁路。这条连接坦桑尼亚和赞比亚,长达一千多公里的铁路,从建设开始到建成运营,极大地提高了中国人在非洲的威望,积极正面地影响了非洲人对中国的看法,他们发自内心的欢呼“中国,拉菲克”;从此以后“拉菲克”就成了中国的代名词,人们只要一说“拉菲克”就指的是中国人。在赞比亚,我们采访一家报纸的老总,他就深情地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听家里人说中国伟大,听说是中国人修起了坦赞铁路,毛泽东了不起。记者在坦桑尼亚期间,专门来到坦赞铁路的起点――达累斯萨拉姆火车站,站前广场上立有一座纪念碑,纪念30多年前为修建坦赞铁路而献身的中国工程技术人员,纪念碑下安放着一段铁轨和一具火车转向轮,这具转向轮制造于1967年,是青岛四方车辆厂的产品,毛主席手书的“东方红”三个字镌刻在车轮上,代表着那个充满理想的时代。
坦桑尼亚由大陆上的坦噶尼喀、海上的桑给巴尔岛群组成,各取一字组成了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坦噶尼喀人口3600万,桑给巴尔有100多万人,总统由坦噶尼喀人担任,副总统由桑给巴尔人出任,大陆和离岛分别有自己的政府和议会,各自独立管理,桑给巴尔不享有外交、国防、安全权,实行一国两治。坦桑尼亚126个民族的人民能够实现自己当家作主的夙愿是通过将近百年的斗争才取得的。在19世纪80年代,他们就展开了与德国殖民当局的斗争,20世纪初,坦桑人民又展开了与英国殖民者的斗争,经过了与英国殖民当局50多年的斗争,终于在1964年赢得了独立。在桑给巴尔岛首府石头城有着非洲东部最大的奴隶市场博物馆。我们在奴隶市场遗址看到,过去大面积的奴隶交易市场上已被一座高大的教堂替代,这座建于上世纪初的教堂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血腥历史。在教堂入口处立有一座白色的方碑,上面用英、法、德、斯瓦希里语镌刻着一行字:“为了世界的和平,我们祈祷”。在教堂的一侧,一个半人深的地坑里站着几个被铁链绑在一起的奴隶雕塑;出生在当地的哈里先生告诉我们,这就是拍卖奴隶的场景再现,一百多年前,大批非洲大陆上的奴隶被贩运到这里,往往是一家一家的,也有很多年轻男女。在拍卖奴隶时,人贩子用皮鞭使劲抽打奴隶,承受能力最强的奴隶卖的价钱最高,反之最低。不管男女都能卖出去,因为奴隶主需要不同的奴隶,比如做家务需要女奴隶,下地种田的需要男奴隶。在另一座石头房子里是奴隶们睡觉的地方,每层楼板之间只有40厘米的高度,奴隶们只能爬进爬出,里面阴暗潮湿,臭气逼人。在贩卖奴隶的历史过程中,有大约百万奴隶被交易卖出,在贩卖过程中病饿而死的奴隶数量更多,甚至多达数百万,这是多么骇人的历史。哈里说完这些以后告诉我们,他的曾祖父那一代就从非洲大陆来到了桑给巴尔,也许是被当作奴隶卖到这里的,不知什么原因留在了当地。每次来到这个奴隶遗址,他总是心情沉重。看着哈里那凝重的面孔,我们不禁感到,西方奴隶制度在非洲犯下了巨大的罪恶,非洲兄弟奋起追求自己的自由和独立完全是历史的必然。尽管现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非洲才能富饶起来,但在自强不息精神鼓舞下,非洲一定能更快地发展。
哈里先生向参观者介绍拍卖黑奴的奴隶坑。
当地人虽不富裕,但他们的动物保护意识却相当浓厚,这是记者在黑非洲几国行的深刻感受。赞比亚南部边境城市马兰巴,隔赞比西河与津巴布韦相望。这里有闻名世界的维多利亚大瀑布,有河马、大象、鳄鱼横行的莫西奥图尼亚野生动物园,还有可供游人狩猎的营地。记者住在靠近维多利亚大瀑布的一家宾馆里,一进宾馆院落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颈鹿、斑马、猴子的提示牌,以及野猪、羚羊的雕塑。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大家在房间里一定要关好门窗,这并不是这里的治安不好,而是要防止法律无法管束的不速之客闯进来将大家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它们把能吃的东西搜罗一空,而将钱财和贵重物品留下。话音未落大家就笑了起来,不用说,这些不速之客一定是指野生动物如猴子和长颈鹿等。当地法律规定任何人都不许伤害动物,所以这些动物就胆子越来越大,肚子饿了有时就跑到当地人家里找吃的。这样的事情记者在非洲期间也碰到过。有一次记者去吃早餐,刚刚坐下倒上咖啡,一回头发现有一只猴子跑了过来,它不是冲面包来,而是看好了桌上的小包白糖,跳到桌子上抓起一把糖就跑,将整个糖罐子打翻在地。记者问管理人员,对这些野生动物为何不驱离?他们说,野生动物世世代代与我们共同生活,我们爱它们,只要它们不伤害人,不妨碍人们的生活,这里没有任何人会伤害它们。“远来的朋友,难道你们不觉得,它们的出现会给你们的旅途增添无比的乐趣吗?”(摄影马晓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