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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东大发现(报告文学)

2007-11-12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何建明 我有话说

渤海湾畔的冀东海域,如今很是热闹和壮观:东边,被视为中国经济新亮点的曹妃甸工业区如火如荼地建设着;西邻,天津高新开发区,蒸蒸日上,美景如画;南堡海域,则因新油田的发现,每天车水马龙、人机鼎沸,成群的钻机耸立在陆地和海上,一束束从千米之下喷出的石油火炬,照亮了黑夜,也在白天与太阳争比着光芒,并

骄傲地告诉过往的人们如何认识这块充满激情与希望的海疆……

这里的新油田,就是今年“五一国际劳动节”期间,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来此地所说的“让我高兴得睡不着觉”的南堡大油田,并称这是“四十多年来我国石油勘探最激动人心的发现。”

据《中国日报》9月24日报道:中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负责人在中国油气论坛上透露说:“我们预测最终南堡油田海上将探明10到16亿吨(油当量)的储量,加上陆上的储量,南堡油田的整个(探明)储量最终可能突破20亿吨。”

20亿吨的概念是什么呢?这让人们自然会想到40年前发现的大庆油田。大庆油田发现后第一次向国家提交的储量也是20亿吨。那么,小小的南堡油田探明的20亿吨储量意味着什么呢?油田主要发现者、中石油冀东油田公司总经理周海民向笔者介绍说:大庆油田包括了松辽平原的26万平方公里面积,而冀东南堡油田则是具有丰富石油储藏地――渤海湾的一小部分,只有1570平方公里,仅为大庆油田面积的1/160,是渤海湾盆地的1/140。“我们南堡油田的单井产量能稳定在100-500吨,全国陆上油田的平均单井产量仅为2-3吨。另外,南堡油田的储量丰度高,每平方公里500万吨。”周海民说到这儿,眼镜下的双眸闪闪发光,“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们的油质特别好,属于轻质油,透明得让我们有些不敢相信那是石油。后来我们倒在盆里一试,‘哗’地一下燃烧光了,火光金黄金黄的,燃烧过的盆底里只留下一点点儿黑尘……可以说,南堡油田的油是罕见的好!”

“整个渤海湾盆地的石油储量应在200亿吨左右,我们目前只找到了其中的一部分。”著名石油地质勘探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翟光明这样认为。

呵,南堡发现大油田的意义原来如此!国人兴奋之余,自然而然地会更加关注一个问题:像冀东南堡这样一块弹丸之地,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冒出了一个大油田呢?

奇妙的找油哲学

谁也不会相信,找石油竟然是一门充满浪漫的哲学!

18年前,当周海民带着中国地质大学的研究生文凭来到冀东油田报到时,他所看到的是一片几乎被人遗弃的地方。本来就属于中石油系统最小的这个油田探区,此时正经历着又一次的低谷:就在一年前的1988年4月15日,大港石油管理局北部石油勘探开发公司从大港油田分离出来,成立冀东石油勘探开发公司。当时公司职工只有1715人,在全国的油田中是最小的单位。冀东公司从大港油田分离出来,其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这是因为自1979年后,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再也没有实现大的发现,油田产量一直只有十几万吨。

冀东一带的地层十分复杂和破碎,属于渤海湾盆地黄骅北部的凹陷区,被称为“一只盘子摔在地上,又被踩了两脚的碎盘子”。在如此的“碎盘子”里能否找到石油,当时的争议很大。曾为共和国石油工业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地质专家、时任中石油总公司石油勘探开发科学研究院院长的翟光明坚持认为,这片滩海地能够找到油。正是他的坚持,中石油总公司作出了一个超乎寻常的决策:让翟光明院长牵头,由石油勘探开发科学研究院来“承包”这块“碎盘子”的找油任务。此时,年届62岁的翟光明与他的同事们壮志凌云,提出在3年承包期内完成三项重任:找到1亿吨储量;将冀东“油公司”的体制建立起来;实现年产百万吨。这个目标在当时没几个人相信。

“我是1991年调到冀东的。这一年正好是承包期的最后一年,冀东油田当年的产油量是35万吨。翟院长他们为勘探开发做了大量工作,三项任务中有两项实现了,但唯独百万吨的年产原油任务没有完成。我调到这儿时,有人开玩笑地向我介绍:‘冀东挺好的,除了没有油。’”现任党委书记张国旗很有回味地介绍了当年冀东油田的窘境。

翟光明走了,但他依然坚信冀东是大有希望的地方,并留下了颇有悲壮色彩的诗句:休看弹丸地,冷齿心未移。

“没有油的油田公司,日子肯定非常难过。我们的继任公司经理当时只得宣布:职工工资要降30%,只能拿70%。冀东真的像大家所认为的一定没有油吗?作为勘探人的我,压力很大,有种耻辱感,心里很不服气……”正在这个时候,周海民被破格提拔为冀东油田的总地质师,成为实际上的油田技术负责人。那是1996年,他走出校门的第八个年头,33岁。

周海民出任油田总地质师时,还兼任了勘探部经理。这两个职务,意味着这位年轻人在油田如何找油的勘探决策上,有了左右全局决策的“话语权”。此刻,周海民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冀东这个老油田为什么总不能有所突破?根结在哪里?

“我反复思考和调查得出的结论,还是一个思想解放不解放和对油田认识的问题。冀东干了那么多年,内部的、外部的人都认为冀东是个小油田,基本上没有人敢去想一想能在弹丸之地上抱个大金娃娃的追求和畅想。作为一个探求地下奥秘的科学工作者,如果没有追求和畅想,就等于是个裹脚女人,永远迈不开步子,当不了冠军。”周海民说,那时他给全公司的技术人员每人发了一本《找油的哲学》,并要求他们牢记里面的一句名言:归根结底,首先找到石油的地方是在人们的脑海里。

地下找石油是复杂的科学技术,同时又是充满浪漫的艺术,常常需要严谨的科学家们像诗人一样浪漫、一样善于畅想。正如著名石油地质学家莱沃说的那样:“发现井完钻之前,未发现的油气田充其量也只是作为一种思想存在于地质学的脑海里。”

这,就是找油的哲学。

思想解放和认识统一所带来的,是全院技术人员全力以赴的投入到了对过去油田资料的全面“会诊”。“会诊”的结果再次表明,冀东油田不仅有油,而且富油,只是它们藏得太隐秘、太不易找到。怎么办?办法有,可以运用目前最先进的三维地震技术来探明地下情况。

“我们宁愿勒紧裤腰带,少打几口井,也要把地下情况摸清楚。”对一个连职工工资发放都成问题的小油田公司来说,要一下子花2400多万元去搞一块区域的三维地震工作,经理徐中清的魄力不算小。翟光明院士称冀东的这一行为是“过人的胆识和智慧”。

天道酬勤。这年冬天,渤海湾的天气特别寒冷,冀东地区以往只冻一层薄冰的盐碱滩涂全被封冻住了,对地震工作十分有利。老爷庙的三维资料很快送到技术人员手上,周海民和勘探开发研究院的同行们确定了17口探井。然而找油的过程比捉迷藏复杂得多。当几口探井显示丰富的储量后,一口采油的开发井打下去,仍然没有见到预想的滚滚原油涌出时,“勒着裤腰带扔馒头”的议论四起,公司上下有不少人责问周海民:“到底有没有油?没油就赶紧停下来别干了!”

一时间,压力全都集中到了这位年轻技术负责人身上。可周海民反倒胸有成竹地对经理徐中清说:“我们立个字据:你给我一口井的钱,我在他们打的那井口附近再打一口开发井,如果有油,你们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如果没油,我承担全部责任。”

“好,就按你说的做!”徐中清也没含糊。

于是,主管地质和勘探工作的周海民组织队伍,重新打了一口开发井,结果原油呼呼地直往外冒,日产36吨,而且发现的油层比设计的还多出10米厚。密布的乌云顿时消散,油田上下笑呵呵地向周海民道喜。有人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周海民拿出图纸,认真而又严肃地指出:“地下情况错综复杂,稍有偏差,结果就会完全相反。前一口井在施工时并没有按照规程认真细致地一步一步做,所以失败。”

原来如此!

“海民,老爷庙的勘探、开发工作,你一个人负责到底吧!”徐中清经理一高兴,拍着周海民的肩膀,作出了又一个大胆决断。

周海民没有辜负油田上下的一片期望。几十天后,“枯井”几乎都出了油,而且是清一色的高产井,一下为油田增补了200多吨日产量。

真是别开生面!这一年,海民他们在老爷庙地区一下新增探明石油储量1360万吨,当年油田总产油量也提高了15万吨,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徐中清在当年总结报告中这样形容:“老爷庙的成功,使冀东油田从此开始有了转机……”

此刻的周海民把目光放在了更远、更广阔的战场――他要在冀东油田的两个主力油区高尚堡和柳赞油田,也像老爷庙一样再进行一次高精度的三维地震工作。

“你猜结果是什么?哈哈,简直是又一个天大的惊喜!”已交班多年的徐中清提起这一幕,仍然难以抑制那份激动,“先说高尚堡。这是我们冀东油田的主力开发区。这回做完二次三维地震,海民他们将资料与原来的一比较,发现许多地质背斜的构造完全变了样,还发现了不少新的储油构造,这与我们过去几十年对老油田的认识形成了一个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结论,即冀东不仅有油田,而且还可能是一个储藏丰富石油资源的大油田。当时我把高尚堡的成功形容为天翻地覆。柳赞油田更是大大出乎我们所料,原来以为它与富油区的高尚堡之间隔着断层,结果分析对比后,发现这两个油田之间是由分布在地下深部的14个含油层的砂岩体连接着。结果重新布井一打,好家伙,两个油田都哗哗地冒油了……我们冀东油田因此一跃跨过了年产百万吨的大关!”

一向“小”惯了的冀东人,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扮演好“百万吨油田”主人的精彩角色时,他们的新“老总”周海民则又揭开了一个让国家总理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的大油田――

“弹丸之地”上的大发现

2003年,中国经历了一场空前的非典疫情袭击,灾情最重的要算北京。与京近邻的冀东也有一段时间被封锁和隔离起来,无法与外界接触。“从某种意义上说,非典那段时间给了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日后揭开南堡大油田的发现序幕奠定了基础。”周海民对那段岁月充满了深情的记忆。

“这非典真可怕,害得我们连门都出不去。”从来都闲不住的常学军、董月霞等几位骨干,因被疫情隔离而愁得不知所措。

周海民却对大家说:“以前大家各忙各的,没时间集中起来更深入地研究一些问题,这回好了,我们来一次室内会战。学军,你作总协调。小董,你把研究院的骨干全部叫来,就在你们六楼……我们争取把整个油田的地下情况资料筛它三遍!”很快,20名负责油田物探、测井、地质、油藏等的技术骨干全部被集中在六楼会议室。

“那些日子收获真是特别多。用周总的话说,这次室内会战最大的成功点,是我们创造了一套在成熟探区如何找油的精细勘探理论。这套理论后来被业内人士称为‘冀东找油理论’,并且在全国各油田推广。”多年与周海民并肩战斗的现任油田副总地质师董月霞介绍说。

非典期间40多天的综合研究成果,加上所实施的三口新探井的实际显示,周海民他们一下为冀东这个老探区寻找到了大批漏落的油层,总计新增石油储量1亿吨。这一“捡漏”,让冀东油田的勘探形势发生了根本转变。1亿吨新储量并不是小数,算得上是一个中型油田。它的更大意义在于,使整个石油界对传统勘探经验和找油理论有了重新认识。“原来老油田也能大有作为!老探区还有新潜力啊!”石油界对冀东人刮目相看了。

2004年,41周岁的周海民成了冀东油田的新“掌门人”,出任总经理。寻找大油田的一切准备都在他心中渐渐形成,其胸中无时无刻不在涌动着“小凹陷大场面,小油田大发展”的浪漫畅想曲。

冀东油田有利勘探面积只有1570平方公里,其中大部分面积是2-5米深的浅滩海洋。“既然陆上找到富油区,为什么海洋滩涂底下就找不到油呢?这不符合科学规律。”周海民把目光投向了碧波荡漾的渤海湾……

这海很美,旭日升起时,一块块盐池像一面面镜子闪闪发光;夕阳西斜时,一条条渔船倒影在海面,随之撑起的盏盏灯火,令人感到大海的无比神秘与深长。

大海真是远比陆地神秘与深长。渤海湾有油是个早已明了的事,可浅滩的海疆找油史又多么的不尽人意。几代石油人为之奋斗苦干了几十年,收获几乎是零。冀东油田1000多平方公里的海域,曾分别在1995年和1997年,与美国科麦奇公司和意大利阿吉普公司签订了为期30年的合作开发合同,但这两个著名的石油公司共打了三口井,最终都以“无油”收兵,无功而返。

收回海上勘探权时,正值周海民接任冀东油田“一把手”前后。海上的找油战役怎么打?外国公司失败而归,我们上去行不行?小油田经得起海上勘探的大投入、大折腾吗?质疑和问号一个接一个地摆在周海民面前。

在分析外国公司失败的原因和掌握了滩涂浅海地质的基本情况的前提下,周海民迅速作出把陆地精细找油的成功经验,克隆和复制到海上进行勘探的决定。这回他一出手就是大手笔:1000平方公里的海域,三维地震一次性做完,而且要的是整区域资料。

地震专家如期交来滩海三维资料。周海民和董月霞、马乾等技术人员看过地质图,手舞足蹈起来:这里的地震反射信息太强烈和清晰了!南堡必定有油!渤海湾必定要沸腾!

现在就剩下布井开钻见分晓了!“一定要慎之又慎、准确无误!”为了确定第一口关键井位,周海民与技术人员几天几夜分析研究,最后确定在“老外”打的“老堡1井”附近布下了一口称作“老堡南1井”的勘探井。

2004年5月23日,南堡区域的海面上,来自胜利油田的“胜利海洋钻井六号平台”钻机,掀开了南堡油田勘探的战幕。隆隆的钻机声、高高的钻探平台,吸引了一群群飞翔的海鸥,它们用翅膀拍打着海潮,兴致盎然地观摩着这里每天所发生的一个个细节……

9月29日,根据设计要求,已完井的“老堡南1井”进行试油。下午4时左右,随着一声巨大的喷涌声,在25.4毫米油嘴管内,“哗……”地喷出一条黑色巨龙……

“出油啦!出大油啦!”“我们找到大油田啦……”

顿时,整个六号平台沸腾了。工人和技术人员们,互相拥抱,又跳又舞,许多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周总,得手啦!我们得手啦!”平台现场,时任勘探开发工程监理公司经理的冯京海掏出手机,向唐山总部的周海民汇报,声音都变了调。

“什么?什么得手啦?你给我说清楚!”唐山这边,正在办公室伏案看资料的周海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你重新说一遍!”

“我们在海上打出油啦!是富油!”“把测试的数据告诉我!数据,我要数据!”周海民也在喊了。“25.4毫米的油嘴,折合日产原油700方,16万方气!”周海民激动了,猛地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你没看错吧?”“错不了!是700方油!16万方气……”“好好,你赶快让人把油样给我送来!听到了吗?我要油样!”“听到了,油样――”

周海民放下电话,冲出办公室,像第一次当了冠军的运动员一样,一边朝研究院奔跑,一边见人就喊着:“我们得手啦!海上找到油啦!找到大油田啦!”

这一夜,渤海湾的冀东沸腾了。北京中石油总部机关的头头们也兴奋地在传递“南堡海域找到高产油”的喜讯。周海民他们这一夜更不用说了,当前线把油样送到唐山时,大伙儿心头的喜悦更是一浪高过一浪。懂行人知道:从南堡海底打上来的原油是质量最好的轻质油!

2004年9月29日,这个日子注定会被载入中国石油史。因为这一日子昭示着中国石油业又掀开了新的一页。

如诗如画的新油田

内行的人告诉我们,一个大型油田从第一口发现井,到确定是否是大油田,一般需要5至10年,然而周海民他们仅仅用了两年多一点。这是南堡油田发现过程中最引人注目的精彩一笔。

夏末秋至,笔者带着心中诸多的疑团来到南堡油田采访。原以为这里也会像当年大庆会战一样,到处机声隆隆,人山人海,可到这里一看,除了能看到少量的钻机和远在海域的钻井平台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热闹景象。

“现在的油田与过去的油田大不一样了。南堡油田更是与众不同,它采用的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我们着力把南堡建成科技油田、绿色油田、和谐油田。”油田党委书记张国旗告诉我们。

何为科技油田?也许已经在海平线上巍然屹立的“人工岛”是最好的说明。

顾名思义,“人工岛”就是靠人工在海上建起的陆地。据南堡油田的专家介绍,未来的南堡油田产能将有1000万至2500万吨左右,绝大多数依靠十几个海上的“人工岛”来完成。整个油田不会再像人们在大庆等地看到的遍地都是“磕头机”,取代的是工厂式的“人工岛”采油厂。

怀着新鲜而好奇的心情,我们在主人的陪同下,通过近2公里长的进海公路,登上“一号”人工岛。这个四面环海的岛屿上,目前还有两台正在工作的钻机。站在尚未拆卸的高高钻塔上,举目四眺,碧波荡漾。环视脚下的人工岛,宛如一个巨型的足球场,连着陆地的进海公路则如一条迎接运动员入场的绿地毯。

“人工岛的沙体与陆地地面哪个结实?”“肯定人工岛结实。”“为什么?”“因为渤海湾的沙质特别好,加上我们施工的质量。”

于是,我们用力地踩踩已沉积成海中陆地的沙土,异常放心地回到了“一号”岛,继续参观那叫人激情澎湃的现代化大油田的高科技开采方法。

“建人工岛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节约开采成本,不污染海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实现油田高产稳产的长久性。这种海油陆采方法在我国还是第一次。待采油设施全部建好后,人工岛其实就是一个油田构造的采油枢纽中心,用形象一点的话讲,整个岛就像一个采油工厂,所有采油的工序和原油输出都在这里完成。”周海民铺开油田开采示意图,像位战略指挥家似的用激光笔讲解着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看到的气势宏伟的大油田开发战幕。

“靠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工岛来完成,用的是什么秘密武器呀?”

“当然是高科技。”周海民介绍道:“你们在人工岛的现场看到了已经成形的一个像足球场外圈形状的沟槽吗?我们专业用语叫它井口槽,顾名思义,就是在这条槽上打井……”

“这人工岛上一共要打多少井呀?”“大约400口井。”

“400口?就这么一个小岛上?还不打得‘遍体鳞伤’?庞大的钻机怎么个打法呀?”又是一个不可思议!

“应该说,这又是一个高科技含量很高的现代化钻探技术了!”周海民说到这里,颇为激动地告诉了我们另一件事:“马上安装在井口槽上的钻机也与你们在陆地和海洋平台上见到的钻机都不一样。它叫模块钻机,安装和拆卸钻机,如同小孩子堆积木一般,方便又简单。”

“也是咱中国制造的产品?”

“当然!而且世界一流先进水平。”冯京海谈起模块钻机最来劲,“传统的油田上把一台钻机从一个井位移动到另一个井位,一般需要6天时间,而我们采用的井口槽技术,移一次钻机,只需13分钟。转眼就可以重新开钻……”

像是在听童话故事。“那这么一个小岛上往下打那么多井,它能控制多少范围的采油面积呢?”

“一号岛设计的采油井,控制半径是4公里,所以整个一号岛所控制的海底采油面积为64平方公里。以后,我们的一号人工岛就能实现年产200万吨原油,大约年产值可达80亿元。”周海民说。

无法想象!“这、这每口井的‘爪’得往地下伸多长呀?”

“一般都得四五千米吧,可能有的还要长些。”周海民进而解释道:“我们的采油井,不像传统的采油井都是打的直井,我们采用的是水平井,油层怎么走向,我们的井就怎么走……专家给我们南堡油田算过一笔账:传统的陆地油田每年100万吨的生产能力,需要投资32-35亿元,我们南堡油田由于通过各种新技术的集成,年产每100万吨原油的生产能力,只需要投资23亿元左右。”

这就是先进技术!这就是科技带来的生产力!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周海民告诉我们,南堡油田的开发,将采取“地上地下作业全封闭、油气水排放物全部经过处理、废弃物全利用”等措施,不给当地海域和陆地增加一点环境负担。“我们的南堡油田将是个海上花园,美丽而壮观,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来看一看。”

这就是中国新一代石油人心目中的南堡油田:如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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