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征尔大师又来了。这次不是演歌剧，也没带外国名团。这一次的引人注目，除了他的名声，还因为他站到了新落成的中国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还是蓬松的灰白头发，还是微驼的背影，还是那位专注于音乐又为音乐
他指挥的新年音乐会跨2007年最后一天和2008年第一天。国家大剧院善解人意，特意在12月30日上午安排了彩排演出，使更多的人能一睹大师风采。
1月1日晚，小泽征尔在热烈且期待的掌声中快步上台，照旧着短礼服。他先用双手与中国交响乐团弦乐声部的所有首席一一握手，然后轻快地跳上指挥台。开场曲是奥芬巴赫的歌剧《地狱里的奥菲斯》序曲。小泽征尔不是那种手势很大的指挥家，他指挥的时候，除了一般的手势，还用拳头，用身体的晃动，在舞曲和进行曲节奏时，他还情不自禁地用脚步示意。我相信，如果坐在乐队后面的观众席正对着他，还会看到他丰富的表情。有时，他像孩童般天真；有时，他又像统帅般坚定。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调动起来，焕发出音乐的光彩。
这场新年音乐会的曲目和独奏独唱家全部是大师自己安排的，同台演出的不乏其他音乐名家，有凯瑟琳・芭特尔、?朗、瓦第姆・列宾、姜建华等。女高音歌唱家凯瑟琳・芭特尔总是微笑着，她出自心灵的柔美歌声，使人毫不怀疑她的6个荣誉博士学位和5次格莱美奖的含金量。当她清唱黑人灵歌时，不需要乐队伴奏，小泽大师完全可以走下台去，但他坐到指挥台上，仰视着歌唱家，侧身聆听，从他嗫嚅的口形、微动的手指，看得出他在心中与她同唱。每唱完一曲，他都带头鼓掌，并首先发出叫好的声音。二胡独奏家姜建华与小泽大师的缘份始于30年前，在大师访问中央音乐学院时，她的一曲《二泉映月》使大师潸然泪下，此次他们合作演出《十里墩山歌》之后，当姜建华在扬琴伴奏下再次演奏华彦钧的《二泉映月》时，小泽坐到了乐队中两位长笛演奏家中间，就像30年前一样，静静地倾听那如泣如诉的悲歌。音乐会最后的曲目，是当红青年钢琴家郎朗担任独奏的贝多芬《合唱幻想曲》。郎朗的出现，引起了不少观众的兴奋，他还是那时尚的发式、闪亮的演出服，只不过在小泽大师面前，收敛了几分张扬。演奏完毕，由于看到许多观众呼喊郎朗的名字，小泽又跑上台来，亲自给郎朗打开琴盖，示意他再为大家演奏。
据国家大剧院音乐总监陈佐湟介绍，小泽征尔两年前曾经大病一场，当时6个月没参加演出，至今还有腰背病痛在身，但他接到国家大剧院的邀请后，背着医生和家人接受了请求。来北京之前，这个对音乐要求极高的指挥家一再说，一定要保证足够的排练时间。他12月26日到达北京，27日排练时，就已经把所有的乐谱都背下来了。排练时他活蹦乱跳的状态，没人相信他是一个带病之人。28日的排练，从上午10点一直持续到下午6点，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他匆匆吃完，挤出15分钟小憩片刻。29日中午，他坚决要求不吃小灶，与乐队演奏员一起吃自助餐。中国交响乐团首席刘云志说，“小泽征尔是那种真正的指挥大师，他对任何细节都要求做到极致，但他话不多，他用肢体、手势、表情引领你，启发你。他以他的活力、他的控制能力、他的真诚，就足够了，完全用不着语言。”
陈佐湟还讲了小泽征尔此次在京的三则小故事。他一下飞机，就问饭店能不能上互联网，还说最好是有线上网，因为他是波士顿红袜子棒球队的“粉丝”，这两天要看决赛。他还自豪地展示了他随身携带的红袜子棒球队的帽子。另外一件让他惦记的事，就是到小时候住过的新开胡同旧居去看看。果然，第二天排练时，他关照说，请给他的房东留几张票，可见他已经去过那里并会过老邻居了。31日上午，他与当晚同时要在一街之隔的人民大会堂进行演出的祖宾・梅塔见面，二人都是亚裔国际指挥大师，又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平时各自在世界各地行色匆匆，难得一见，却相见在北京国家大剧院，交谈甚欢。当时有人说：“你们肯定是商量好到这里接头的。”众人皆笑。
小泽征尔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为人、他的音乐，使你热爱艺术，去掉浮华，向仁向善。（图片来源：中国音乐报）(本报北京1月1日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