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兴7号24位可敬可爱的船员

夜里三点多开始,风浪渐起,船开始有些晃动。船上的气象传真机显示:今天白天到夜晚,海上风力将达到六七级。轮机长王炳松一夜没睡踏实,早晨一睁眼,就匆匆赶到集控室监视机器运行情况。

像富兴7号这样的重载货船,主要由甲板部和机舱部两部份组成。以大副为首的驾驶员和水手们负责驾驶室与甲板上货仓、锚机、缆机的操作,管的是大船的“大脑与四肢”;以轮机长为首的机手们负责机舱室主机、电机、空气压缩机、风机、水箱、油箱各类动力系统的操作养护,管的是大船的“心脏与血管”。尽管大管轮、二管轮、三管轮和几个机手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活,可老王这两天心里就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能不能给数万吨的船随时供上11700匹马力的动力,能不能保证船上水电油气线路的畅通,都攥在机手们的手心里。

船员中,轮机长习惯上被称作“老轨”。“老轨”王炳松实际上是个文化人,他1962年从绍兴原籍考入大连海运学院,到1967年大学毕业上船,一路从机手上来,1983年做了轮机长,富兴公司不少船上的轮机长都是他带出来的。

老王说起船上的机械来头头是道,说到自己,却马上变得寡言少语起来。船员们告诉我们,实际上,被海风吹白了头的“老轨”,是交通部劳模、优秀共产党员。五年前,老王就已经办理了退休手续,船上一时没人接替,公司希望他多干几年,他自己也舍不得离船,就一直没回在上海的家休息。按规定,老船员的最长续聘期是5年,最迟今年10月,老王必须下船。这次能参加抢运电煤,老王觉得挺光荣,他说,这是自己作为一名老船员、老党员,在岗位上为国分忧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能参加这场打赢抢运煤炭,夺取抗灾救灾斗争全面胜利的大战役,这是一辈子难得的记忆!”

上午,船驶入黄海南部海域,北仑港传来确信,富兴7号夜里两点到达港外锚地抛锚等待泊位,明天中午12点左右可以进港卸煤。中午,船驶入距崇明岛100多公里的海域,陆地基站传来中断了近一天的电脑、手机信号,船长何军马上打开电脑,上网了解南方灾情进展情况。船行大海,电视信号不稳定,上网成了何军在海上飘泊时的习惯。这些天,自己的船上装的都是南方灾区急需的电煤,一船回来,就可以缓解一个大电厂几天的紧张,何军说,船上没设政委,及时掌握岸上信息成了自己的任务,“我可以临时充当政委,随时用灾区信息给船员们鼓鼓劲。”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一直半遮半掩躲在云层后面,何军办公桌的电脑屏幕上,儿子张着两只小手在照片里灿烂地笑着,把这位36岁的父亲的心温暖得忘了窗外的阴天。六岁的儿子是2002年10月10日出生的,那天凌晨,他把爱人送到医院,早五点出发上了船,下午五点二十分正要启航时,得到儿子出生的消息。对于儿子和妻子,他总觉得亏欠太多。

下午四时,6万吨煤从舟山水域驶向北仑港,二副陈星、水手张世存与大副李杰、水手张亮交接完毕,离开五楼驾驶台准备休息。

精瘦的二副陈星显然很扛熬,虽然每天的睡眠都是断断续续的,但脸上、身上没有一点疲惫的痕迹。这位26岁的二副,2004年从浙江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后上富兴7号工作,业务技能好,知识面宽,几年连跨水手、三副几个台级。小伙子人聪明,在学校念书时与萧山的女校友谈了恋爱,本来两家商定,今年正月初八俩人完婚,可南方雪灾一起,电厂存煤告急,船期紧张,接替的二副一时赶不到船上,大年二十九,陈星就随这次航班直奔秦皇岛,令他感动是女朋友和她的父母都支持,为抗灾救灾把婚事改到了正月十八。明天,公司派来的二副就要来接替他,很快就能办喜事了,大家都为陈星感到高兴,小伙子一说起来也是满脸的喜气。

船员们的高兴,还源于他们的一个不易向外人道的隐情。富兴7号24位船员,像船长、陈星这样从院校毕业的就有15人,小伙子们个个长得英俊帅气,有专业技能,电脑、英语熟练,收入也比陆地上高几倍,但就是因为常年在海上,与家人离多聚少,有些不了解情况的姑娘一听说是船员就觉得辛苦、照顾不了家,英俊小伙们找对象也有点困难。

夜11时许,近60个小时的海上行程即将结束,明天一早,我们得赶到北仑电厂采访,经请示公司,船长何军联系了港口的拖轮早8点来锚地接我们进港。不能让我们亲眼看到船上和港口是怎样联动卸煤的,何军觉得有些遗憾。就要离开这些可敬可爱的船员了,我们与何船长和他的船员们依依惜别。明天中午泊港后,6万吨煤要卸40个小时,随后,这些可敬可爱的船员们又要重返抢运电煤的航程,我们祝富兴7号下一个航程一路顺风。(本报舟山海域2月11日24时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