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家吴祖光先生解放前写过一部戏,名叫《风雪夜归人》,解放后好像也演过,可惜没看过,却无端喜欢这个剧名。想起它,脑壳里就是一幅画图:林冲,或者是什么别的人,平凡的或者不平凡的,在漫天风雪中,在没膝的雪
元月中旬以来,南方各省普降大雪,之后,进入五十年来少见的冰冻期,酿成重灾。岁末年初,各处的人皆涌动在归途中,羁绊于路上,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归不得归,也是戏剧的题材。打工人数最多的珠三角,广州车站,滞留的人达数十万;还有上百万人决定不当风雪夜归人了,留在广东过大年,当地政府为他们安排了一应过年的盛宴和文艺节目,让等待他们的一盏盏家灯,和那灯后的身影,在爆竹声后,得以入眠。
在我生活的长沙,春节前也连续飘起了大雪,一次又一次的,风雪迷乱了归路,不知让多少归人阻于道途。记得腊月二十六日那天,我从火宫殿吃完晚饭出来,深绿的车子已完全变白了。从河边上回家,看到沿江一带四处停了电。车灯照处,路上行人步履匆匆,一个一个也都是雪人,白生生地在灯前移动。警车停在道口,车灯闪烁,提示这个时候城市有它的保卫者,夜空下有警惕的眼睛。有人在回家,有人在工作,生活才有正常。拐到劳动路上,有灯光了。在这样的雪夜,看到灯光,顿时觉到了它的温暖和光明。道侧有人在铲雪,是组织的还是自发的?不管是哪一种,都应当向他们致敬。他们的劳动,正是为那些风雪夜归人。有灯光的地方,也能看到人们从容地行走,店铺也未打烊,照样营业是为了证明生活的秩序并不会因为冻灾而打断。居然还看到有小孩子站在路边上燃爆竹,点燃一个就朝天上扔,“啪”的一声,响得让人喜悦。小孩子没看到过这样的雪天,他们有了节日的快活,大人的感受也就轻松了许多。
知道有那么多的人回不了家,我心里存满了感激,感谢他们为城市和百姓作出的奉献和牺牲――昨天停了一天电,今日恢复了,光明同温暖充盈了四壁,让人强烈感触到,灯光,灯光是多么的亮堂!
这个春节,窗外的雪停了,温暖的太阳出来了。路上的人们,喜悦的笑脸分外明媚,互相招呼着:“鼠年大吉!”
过年了。过了一个难忘的年。中国的年,对中国的人来说,意义太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