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清晨5点10分,一架来自渥太华的Falcon900专机降落在罗马钱皮诺军用机场。一个头戴棒球帽、拄着拐杖的84岁老头儿,被国际刑警和全副武装的意大利宪兵架扶着,步履蹒跚地走下舷梯。他就是二战期间意大利博尔扎诺集中营里作恶多端的纳粹狱吏、绰号为“博尔扎诺野兽”的米切尔・塞弗特(MichelSeifert)。战后他
博尔扎诺集中营是纳粹德国的一个中转集中营,位于意大利北部博尔扎诺市的雷西亚大街,占地两公顷。1944年至1945年这里曾关押过至少9500名反法西斯战士、游击队员、犹太人、吉普赛人、盟军俘虏,以及反纳粹人士的妻子、姐妹、儿女。他们绝大部分都被转移到“第三帝国集中营”,现存文件中可查到被转移者姓名的就有3405人,其中2005人再未能回到意大利。如今,这座集中营内部建筑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几段残破的围墙,但它却给意大利人民内心留下了永远的痛。
当年,博尔扎诺集中营驻有一支纳粹党卫军警戒队,出生于乌克兰的塞弗特是其中最凶恶、最残酷的打手,他在集中营里亲手虐杀了至少18人。2000年意大利维罗纳军事法庭对他进行了缺席审判,到庭作证的20名集中营幸存者从法庭出示的照片中立即认出了这个“博尔扎诺野兽”,极为痛苦和愤怒地控诉了他令人发指的罪行。
据幸存者们回忆,“塞弗特就像凶神恶煞,虐俘行凶时总是戴着一副黑色皮手套。”“每当他戴着黑手套出现,灾难必然降临,人们都屏息低头,因为不知道又要轮到谁惨遭虐杀。”
1944年复活节那天,塞弗特声称一个青年游击队战士偷吃了狱中面包,他和另一名看守轮番抓住那个青年的头向狱室的墙上猛烈撞击,悲惨的哭叫声和咚咚的撞墙声在充满恐怖气氛的集中营里回荡。不大工夫,哭叫声停止,青年游击队战士已经气绝。
1945年1月,塞弗特将一个17岁女孩关进隔离室,用棒子打她,向她身上浇大桶大桶的冰水,她被连续折磨5天后死去。
1945年2月的一天晚上,塞弗特和一名意大利法西斯士兵将一个俘虏带进集中营隔离室,长时间用火烧他,逼他供出游击队活动线索。第二天凌晨,那名俘虏便被活活烧死。
1945年初,还是在集中营隔离室,塞弗特用断裂的玻璃瓶戳划一个犹太女青年的身体,致其死亡。
一次,塞弗特在禁闭室?奸了一名孕妇,之后将其残忍杀害。
还有一次,塞弗特竟残忍地将手指插入一个男囚的眼睛。这名男囚撕心裂肺般地哭叫道:“妈妈呀,我受不了啦,我要死了!”他被折磨了整整3天,第4天早晨他的尸体被搬出牢房。
……
1945年4月底,在意大利抵抗运动和盟军联合打击下,纳粹占领军和墨索里尼傀儡军全面溃败,“博尔扎诺野兽”亦悄然失踪。事实上,塞弗特已于1951年隐姓埋名潜入加拿大的温哥华,后来又以真实身份与一名当地女子结婚,并获得加拿大国籍。
2000年,意大利维罗纳军事法庭经过对塞弗特一案进行数月审理,以“严重和持续的杀人罪”判处其终身监禁。与此同时,意大利通过外交途径正式向加拿大提出引渡塞弗特。
2002年5月1日,加拿大警方在位于温哥华商贸街的塞弗特住所将其逮捕。2003年8月27日,温哥华地方法院同意将施弗特引渡到意大利服刑。但施弗特拒绝执行法院决定,并提出上诉,其理由之一是:“意大利滥用诉讼程序,在引渡前被缺席审判是不公平的。”上诉法院认定施弗特的理由不成立,因为在审判程序中他拒绝出席。其后,施弗特又以自己是加拿大公民为盾牌,继续上诉到联邦法院。在意大利方面的一再催促下,2007年11月加拿大联邦法院启动撤消施弗特加国公民资格的法律程序,理由是施弗特入籍加拿大时“没有如实说明他在纳粹集中营的那段历史”。
2008年1月17日,加拿大联邦法院裁定,将塞弗特遣送意大利。至此,正义终于得到伸张。
2月16日,当电视新闻播出“博尔扎诺野兽”在罗马钱皮诺军用机场被押下飞机的画面时,意大利人一片欢呼。博尔扎诺市市长斯帕尼奥里说:“将他引渡回来实现了我们多年追求的目标,对纳粹分子在这座城市犯下的血腥罪行必须清算!”加拿大犹太人代表大会主席法贝尔也向记者发表谈话说:“这是一个我们等待多年的好消息,这是历史的胜利。引渡塞弗特是加拿大无意庇护罪犯的一个明确信号,表明加拿大政府已转换轨道。”
塞弗特在集中营当狱吏时的证件照片。
博尔扎诺集中营资料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