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香保温泉秀水馆的主人饭野英世。乍一看还真的有点像他的堂兄福田康夫。 |
2月中旬，在群马县观光局的安排下，我们几位中国记者来到群马探寻福田首相家族的足迹并体验群马的温泉旅馆。由于群马到处都有温泉，因此福田首相有不少亲戚都在经营温泉旅馆。我们首先来到伊香保一个名叫秀水园的温泉旅馆。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日式旅馆，不过规模要比一般的家庭旅馆大多了。旅馆入口处是一个销售当地特产的商品部，中间是一处制造陶器的作坊，再往里则是一间宽敞的展望餐厅。坐在餐厅里，远处头顶白冠的赤城山和谷川岳山脉清晰可见。在日本泡温泉景色一般就在眼前，像这里可以远眺群山的温泉实属少见。
旅馆的老板饭野英世指着桌上福田赳夫的照片说那就是他的伯父。可是为什么他姓饭野而非福田呢？原来，福田赳夫的父母也就是福田康夫的爷爷奶奶一共生了8个孩子，其中4个男孩，4个女孩。福田纠夫是老三，饭野的父亲则是排行老八。由于饭野家生的全是女孩没有人继承家业，福田家便把最小的儿子送到饭野家当了倒插门的女婿。这么说来饭野英世确实是当今首相福田康夫的堂弟。由于伊香保温泉大名远扬，秀水园又是饭野家代代相传的旅馆，因此饭野英世先生似乎并不需要为经营旅馆花费过多的心机，而是可以专注于自己的兴趣。饭野先生年轻时就喜欢制作陶器，他在东京读书时虽然专业是经营学，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陶器制作上。现在，饭野先生在旅馆里办了一个陶器教室，教前来住店泡温泉的游客制作陶器。这不仅满足了他的兴趣爱好，而且还成为秀水园吸引客人的一个亮点，真可谓一举两得。
告别秀水馆，我们驱车前往位于群马县西北部的四万温泉。与车水马龙的伊香保不同，四万是一个僻静的温泉乡。这里没有霓虹灯，没有酒吧，没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甚至连信号灯也没有。有的只是一条流淌不息的四万川和沿河分布的几十家温泉旅馆。由于这里群山连绵、远离都市，因此四万的温泉也被称为“秘汤”。四万温泉虽然偏僻，但却历史悠久，传说日本平安时代（公元794-1185年）中期的武将源赖光手下的四大天王之一的碓冰贞光
在经过此地时夜读经书。半夜，一名童子出现了，他对碓冰贞光说“我是这座山上的神灵，你读经的诚心感动了我，我决定赐予你能够治愈四万种疾病和烦恼的灵泉。”第二天碓冰贞光醒来后果然发现了一处温泉，于是便将其命名为四万温泉。1954年，四万温泉被日本政府指定为国民保养温泉地第1号。
恰巧饭野英世先生的妹妹田村久美子女士就在四万温泉经营旅馆，我们便住到田村家的四万山口馆。放下行李，我们刚刚在大堂的茶水吧旁坐下，一位身穿整洁和服的女性便迈着日本妇女特有的那种小碎步走了过来。她就是田村久美子女士，这家温泉旅馆的女将。女将是日本传统旅馆中特有的一种角色，一般就是旅馆的老板娘。日本的温泉旅馆严格遵守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女将主要的工作是在大堂接待客人，统管客房、餐厅、温泉浴场等旅馆内的各个直接服务客人的部门。为了体现各店的特色，吸引更多的客人，温泉旅馆的女将们不仅自身很优雅，而且必须精于待客之术，此外最好还能在才艺方面有所专长。
田村女士生于伊香保温泉的旅馆世家，自幼耳濡目染，受到其母亲的熏陶。在嫁到四万温泉的田村家后，她很快就成为一名出色的女将，甚至还在日本各地拥有自己的崇拜者。在与田村女士的对话中，记者也感到这位女将确实有着非凡的气质。尽管田村女士是这座巨大的温泉旅馆的老板娘，但她在与我们说话时非常亲切，简直就像一家人在聊天一样。田村女士告诉我们，到温泉旅馆住一晚一般要泡三次。下午达到之后泡一次，晚上直接穿着浴袍到餐厅吃饭，吃完之后再泡一次。由于泡温泉也很消耗体力，因此晚上泡完之后可以睡个好觉。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再去泡一次，顺便洗漱完毕然后吃早饭。为了能让所有的旅客能享受到各种温泉，像四万山口馆这样大型的温泉旅馆一般都设有多种风格的温泉浴场，而这些温泉浴场则分时段由男女客人交替利用。
记者注意到，整个四万山口馆依山而建，一面是山势陡峭、水流湍急的四万川，一面是一条贯穿整个温泉乡的主干道。进入旅馆的大堂已经是整栋建筑的第四层，坐在大堂的茶水吧正好可以眺望对面的山壁或是俯视脚下的四万川。旅馆的两个主要温泉大浴场“御题目大露天风吕”和“溪流露天风吕・四万川的汤”都建在四万川的河畔。“题目”是指“南无妙法莲华经”这7个字。“风吕”在日语中就是澡堂、浴场的意思。原来四万川经常山洪泛滥，冲毁了不少旅馆设施。而四万山口馆脚下正好有一块巨石挡住了山洪，为了感谢这块巨石，旅馆在石头上刻上了“南无妙法莲华经”7个字，这块巨石旁的温泉浴场也被命名为“御题目大露天风吕”。看来在这里泡温泉，不仅可以祛除四万种疾病和烦恼，可以欣赏山青水绿的自然美景，还可以尝试着在温暖的泉水中进行特殊的坐禅，在洗净自己的身体的同时也涤荡一下自己的灵魂。
等我们体验完“御题目大露天风吕”，在铺着榻榻米的餐厅吃完丰盛的晚饭，服务人员告诉我们大堂旁“?町广场”的晚会就要开始了。旅馆里还开晚会，我们不禁一愣。原来，像四万温泉这种纯粹以泡汤为目的的温泉乡，为了丰富旅馆晚上的文化生活，规模较大的旅馆都会准备一定的节目供旅客游乐。这些节目基本上都是由旅馆的员工们自编自演，而女将则要挑起整场演出的大梁。果然，田村女士首先登场，她的节目是表演连环画剧。田村女士端坐在麦克风前开始动情地讲起《红蜡烛与美人鱼》的故事，工作人员则按照剧情在剧场中间的木框里拉上一幅幅精美的版画。
表演结束后，田村女士再次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她拿出与福田首相的合影，说所有的亲戚都没有想到福田康夫能够当上首相。不过，在田村女士的眼中，堂兄福田康夫是一个生活简朴、为人友善、做事认真的好人。据田村女士介绍，福田在当上首相前曾多次来到四万山口馆，尽管田村女士不想收取任何费用，但每次结账时福田都要亲自查看账单并付清所有的款项。而福田康夫的夫人贵代子在接受馆内按摩师的服务时也非常客气，每次都要说上许多感谢的话，不过福田本人似乎并不太喜欢接受他人的服务。田村女士说，福田首相一家过得日子真是非常俭朴，你简直难以想象他们家原来住的房子有多么陈旧。福田康夫的母亲和夫人经常将他们穿旧的和服寄给老家的亲戚们。但田村女士说，那些和服实在是太素、太旧了，作为旅馆的女将她根本没办法穿出来招待客人。
第二天早上临别前，田村女士告诉我们她非常喜欢中国。因为她儿子曾经在上海的大学留过学，并且独自坐火车前往敦煌等地旅游过。她听她儿子说中国不仅历史悠久、国土辽阔，而且中国的老师和同学对他也十分热情。田村女士说她有机会一定要到中国好好看一下，同时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中国人到日本来体验温泉旅馆。山区的清晨显得十分寒冷，但田村女士的这一席话却让我们倍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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