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学九的大妈,这情愫如漫天作舞的杨花,打着转儿,翻着卷儿,轻悠悠却弥久不散。
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发现学九前空荡了一些也清静了一些,朝传达室里匆匆一瞥是几个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猛然间想起,是大妈走了。
大清早我们匆匆去打饭,发现大妈将楼前扫得干干净净。大妈端着碗时,喜欢同我们攀谈,她的
大妈很凶,来找过我的男生大多有此同感。她会盘问男生的根底,发现有人站得太靠里会毫不留情地喝他出来。大妈像我们的守护神,尤其暑假期间进出查证,大妈坐在桌上,俨然一夫当关,很是威武。我感到安全。
那年夏天的一个下午,记得是要考试,外面的天黑沉沉的,抓了把伞塞进书包,向教室赶去。谁知刚走到学八楼前自行车纵横处,铜钱大的雨点就乒乓地砸下来,单衫很容易地被打透了,我急急忙忙低头在书包里拿伞,忽然雨滴没有了,头上罩了一把伞。抬头,却看大妈站在我面前,胳膊下夹着一大捆取来的信,我感到心头一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大妈会意地朝我手中努努嘴,我赶快掏出伞。大妈挥挥手,说走吧。我撑开伞扎进雨中。走出一截,忍不住回头看,雨密集起来,地下汇成水流,雨雾中大妈浅一脚深一脚地走着,胳膊底下夹着一大捆取来给学九的姑娘们的信……
有一天,忽然发现大妈走了,在宿舍里宣布这个消息时,大家都不屑道:傻瓜,早就走了。我竟有些默然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又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去管一群叽叽喳喳的大学女孩。新生们不会再见到大妈了,我多么想告诉她们,学九前曾有过这样一个大妈,我认为是楼长的大妈……想念学九的大妈,在今天,以至将来。(李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