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七大发出了“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伟大号召。无疑,“大发展大繁荣”的必要前提是健康向上。文艺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文艺的创作与评论,如车之双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健康的大发展大繁荣自然离不开科学的文艺评论――这是人类文艺历史上反复证明了的一条规律。19世纪俄罗斯文学彪炳史册,至今
盛世文昌。进入21世纪的中国社会主义文艺大发展大繁荣尤须加强科学的文艺评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有人说文艺评论“失语”,有人说文艺评论“失节”,这值得评论界自省和反思。我以为,缺少科学的文艺评论,尤其是缺少像别林斯基、鲁迅那样的评论大家,这确是事实。反省自身的评论实践,我深刻体会到:评论要努力做到科学,就必须自觉坚持与时俱进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美学的”、“史学的”标准。具体说来,我以为科学的文艺评论理应注重强调“文化化人,艺术养心,重在引领,贵在自觉”。
“文化化人”,就是说,文化的宗旨是“化人”――把人的精神素质“化”高。古语云:“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化者,乃人类独有的一种生存方式以“化成天下”也。人靠文化促进自身的自由全面发展,坚守独特的神圣的精神家园。当然,在文化“化”人的前提下同时也“化”钱,此谓双赢,再好不过。但时下确有人背弃“文化化人”,让文化一味急功近利地“化”钱,甚至以降低人的素质为代价,那就必须坚决反对。须知,只有靠文化把人的素质“化”高,高素质的人才能确保社会经济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此乃科学发展观的题中应有之义。而低素质的人是迟早会把即便搞上去的经济也消费尽的。文艺评论要坚持以人为本,高瞻远瞩,就须遵循“文化化人”宗旨,既反对忽视读者观众的审美需求与情趣的贵族倾向,又反对发行量、收视率、票房“至上”的一味“化”钱倾向,从而入情入理地靠科学的美学分析与史学分析评价作品。
“艺术养心”,就是说,在娱乐文化居于强势的所谓读图时代,艺术的审美归宿是“养”心――把人的心境“养”高。马克思主义认为,与以经济的、政治的、历史的、宗教的等方式把握世界一样,人以审美的方式即艺术的方式把握世界,也不可或缺。艺术者,乃人类独有的一种审美方式以“把握世界”也。一般说来,艺术切忌说教,当然首先需要养眼悦耳即视听感官的快感。但仅止于视听感官生理上的快感,决不能成为真正令人进而获取精神美感的优秀艺术,也决难进入先进文化之列。至于等而下之的“花”眼、“闹”耳甚至“乱”心的伪劣之作,则根本与艺术无关。中国传统美学讲究“目击道存”、“养心悦耳”,《礼记・乐记》所谓“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都旨在阐明真正优秀的艺术,理应通过“养”眼“悦”耳,使受众获得视听快感,并进而达于心灵,得到认识启迪和精神升华。这,应当成为科学的文艺评论自觉高举的美学旗帜,不仅要推动创作健康繁荣,而且要培养受众高尚的审美鉴赏情趣。
“重在引领”,就是说,文艺评论的崇高使命在于引领创作、引领鉴赏,“引领人民精神生活”。胡锦涛同志反复强调“必须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引领下,大力建设和谐文化”,“积极探索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的有效途径”,“用社会主义荣辱观引领风尚”。文艺评论理应自觉以此为准则,在“引领”上狠下功夫。“引领”的反面是“迎合”――趋时、媚俗。文艺评论倘若一味迎合低级趣味,就势必强化民众鉴赏心理中尚存的落后因素,而这些落后因素一旦被强化,又势必反过来刺激产生品位更低下的作品,于是,创作与鉴赏就会陷入二律背反的恶性循环,就会损害国家的文化软实力。这样的文艺评论就给大发展大繁荣帮了倒忙。
“贵在自觉”,就是说,文艺评论真正做到文化化人、艺术养心、重在引领,归根结底在于文化自觉。文化自觉既是一个民族在精神上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也是文艺评论力求科学化的动力。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曾精辟总结了包括他在内的“五四”一代知识分子近一个世纪以来文化建设的经验,认为可以归结为“文化自觉”这个大题目,并明言这正是他一生“要过的最后一重山”。他以“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16字经”来阐明何谓“文化自觉”。这应当视为文艺评论的箴言。文艺评论理应自觉继承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之美,自觉借鉴学习其他国家其他民族优秀文化之美,并善于在评论实践中自觉与时俱进地将这两种美交融、整合、创新,从而为构建和谐社会提供精神动力。“自觉”的反面是“盲目”。从事文艺评论者文化上陷入盲目,势必瞎评创作、误导鉴赏、后患无穷。
所以,文化的健康的大发展大繁荣,实在离不开科学的文艺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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