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两个问题,笔者通过对30多年放映生涯的仔细盘点认识到,基层文化需求的冷暖有众多影响因素,这些因素如果能够科学调整,对基层文化生态的掌控与调解是大有裨益的。
笔者所供职的部门为苏北不发达地区,乡村的基层文化设施投入相对不足,乡镇经济如今仍没有到反哺基层文化的阶段。所以,在文化市场上仅仅依靠有线电视的普及来填补文化的空白,还有就是一些外出务工人员接受他乡城市的文化浸染。可以说,文化部门下乡的电影节目在文化输送方面,应该还算是一个主渠道。这个主渠道之所以被“堵”,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农村基层文化在长久的粗放式输送后没有很好地进行总结,农村接受模式的更新换代、农民文化接受心理的差异变化都没有很好地梳理。二是当下影片虽然海量,但是没有真正让农民感到温暖、希望、振奋和认同的影片。疏于疏导与沟通,造成了艺术本身的陌生化与受众接受上的冷漠心理。
找到了破除这两个银幕在农村“暗影”的路径,也就找到了调控基层文化的捷径和调解基层文化冷暖的手法。
笔者的手法是,首先给电影放映人塑造形象。在乡间奔走30年,总会聚集一批老的观众,在前15年间,带上笑容、带上影片,乡村的观众认为电影放映员是乡村最好的使者。由于笔者为女性,放映电影《卖花姑娘》后,一直有人亲切叫笔者“电影姑娘”。这个称呼不是对笔者个人的称呼,其实是对电影热情的体现。抓住这个历史的资源,闲暇之余,笔者也以“电影姑娘”为名,为那些老影迷写信,谈论最近电影动态,把一些最新的电影海报邮寄给他们看。当笔者回乡放映电影,看到那些漂亮的海报贴在村头时,感到了电影艺术的氛围。
第二,让基层观众体验到现代与传统交互演绎的感受。笔者对工作了30年的“太湖III”型放映机情有独钟,这台乡村最初的电影机本可以光荣退役,但是,考虑到它在传播电影艺术上的作用,仍然将其派上用场。因为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那个可以“啪”地断了胶片的机子,才是真正产生有味道的看电影的感觉,那些无心扬手结果被投放于银幕的胆怯与惊呼都是电影的一部分。所以,现在在使用激光投影的先进播放工具后,我还不时穿插以老式播放器。在现代与传统之间,让农民既体验曾经的美好时光,又感受当下的科技力量,双重享受电影带来的艺术感觉。这也是与第一种手法一起共同唤醒农民对电影文化的热情的有力手段。
第三,让乡村有着城市的文化消费节奏,借助艺术填充城乡二元结构的鸿沟。比如《英雄》、《疯狂的石头》等电影在城市热映时分,通过在电影放映前插播这些电影的宣传片,告诉农民这些电影在城里热映的缘由,同时,在放映后请他们在话筒前表达对这些电影的感受。有些农民兄弟感慨地说,在电影放映完毕之后,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言感觉自己像个大导演一样。当然,对一些最新大片的在基层播映是需要投入一定资金的,这就要拿出“播映计划”向政府有关部门打出报告申请,请求给予资助,以新农村、新农民、新艺术享受等为放映理由,切实让农村与城市无时间差别看到一些最新大片。这种方式的推行,极大对提升了基层电影文化的内涵,也为加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体系吹进了新风。
第四,将电影放映的内涵扩散开来,形成一个以电影为主色调的文化宣传阵地。这并不同于80年代电影放映之前的“加映”宣传片,而是将以电影为媒,让文化观念深入基层观众心理,形成文化传播的有效平台。将电影文化作为基层文化的阵地建设搞好后,对于电影与文化二者之间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更提升了电影的魅力,让电影在农村市场,在农民心中一直是一个暖意融融、热血沸腾的文化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