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影视创作,一方面呈现繁荣的姿态,一方面却是众声喧哗,过于浮躁。这种浮躁的典型表现,是电视剧创作过分倚重娱乐精神,过分崇尚世俗欲望,克隆之作太多,黄钟大吕之作欠奉,这些都成为了影视创作的诟病。电视剧《东归英雄》的出现,无疑为中国的电视荧屏带来了新风。以英雄为旗帜,《东归英雄》体现出了特别的气质,其在
电视剧《东归英雄》是导演塞夫和麦丽丝最后一次合作的作品,也是他们用全部的灵魂和才情打造的影视精品。作为一个评论家,我密切关注两人的作品,也是两人的至友。塞夫和麦丽丝是蒙古族夫妻导演佳档,他们携手曾创作了诸多独具民族色彩的佳作,如电影《骑士风云》、《悲情布鲁克》、《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以及《天上草原》。15年前,他们拍摄了电影《东归英雄传》,因为篇幅有限,意犹未尽。而今,这个梦想实现了,但塞夫却告别了我们。这部佳作,是对塞夫在天之灵的告慰。对创作者而言,写东归英雄的故事,就是一次艺术朝圣之旅,也是一次精神的朝圣之旅,在这段旅程上,塞夫和麦丽丝以其特有的民族血脉气息把握了东归英雄的坚忍和刚毅,将回归主题和爱国精神传递到位,为我们奉献了一部精彩的艺术佳作。
电视剧《东归英雄》是一部具有史诗气度的作品。作品以东归为题材,以个体视角为叙事风格,在多元文化并存的历史时空,以宏大的叙事背景为情节坐标,讲述了传奇的东归故事。作品一唱三叹,具有草原民族的咏叹之风,看来让人情绪激荡,充满了悲怆的历史苍凉感。作品以积极探索的姿态,抒写一个民族热爱和平,回归祖国的史诗,取得了突破性的艺术成就。
《东归英雄》选择土尔扈特部落的可汗渥巴锡作为叙事的角度,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全剧以渥巴锡个体的视点与情感作牵引,引领出作品的架构,以及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但反观史实,我们会发现,创作者的选择却十分高明。在东归史实里,土尔扈特蒙古人为躲避势力日益强大的准噶尔部威胁,西迁至俄国境内伏尔加河流域,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土肥水美远离战争安静和平的居所。但随着沙俄的扩张,土尔扈特人失去了自己追求的安宁,成为了沙俄的战争工具。在焦灼困顿之际,他们迎来了自己民族的第八代可汗:渥巴锡。在民族的生死存亡之秋,年轻勇敢的渥巴锡决心率领全民族人民起义抗击沙俄回归祖国。回归之路历尽万难,各部落人马围追堵截,沙俄军队裹挟一片杀气穷追不舍,加之自然灾害的不断袭击,使土尔扈特人不断遭逢生死劫难。但凭着对祖国的向往,英雄渥巴锡和英雄的土尔扈特人九死不悔最终完成了东归祖国的壮举。因为一个英雄,一个民族获得了新生;选择民族的英雄这个个体进行叙事,让整个故事有了可信度和精华浓缩性,也能深入人物的内心,让观众感受英雄的胸怀,感受一个民族的胸襟。
宏大叙事背景让《东归英雄》有了历史的深度和史诗性的品格。《东归英雄》在波澜壮阔的多元文化历史背景下抒写辽远深邃的历史故事,这里体现了多元文化的交织,土尔扈特蒙古文化、中原汉文化和俄国文化,不同的信仰,不同的民族风俗,还有哈萨克的风情,准葛尔部落的人情世故。从伏尔加河畔到乌拉尔河河畔,从草原蒙古包到沙皇的皇宫,美丽的风景与别样的民族风情浇铸成宏大的叙事背景,多文化的碰撞与沙俄扩张的野心相互交错,凸显了东归英雄们坚守本民族文化身份的难能可贵。
传奇色彩成为了《东归英雄》为荧屏奉献的一道靓丽风景。1771年,土尔扈特蒙古人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后一次民族大迁移事件,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为了将这种传奇色彩打造的有条理,有秩序,作品的开端以渥巴锡于民族危难之时诞生,并被送养到牧民家庭发轫,把一个英雄成长于民间的传奇讲述得有声有色。娜塔丽娅,这位波兰公主的引入,更是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传奇性增加了作品的可看性,让这部电视剧拥有了更为广泛的观众缘。
在叙事节奏方面,《东归英雄》给了我们同样的惊喜,蒙古长调式的一咏三叹的叙事节奏让我们感受到了来自草原的艺术气息。马背上的蒙古民族天生就是灵魂的歌者,他们的歌声高亢辽远,充分表现了土尔扈特蒙古人宽广的胸怀,质朴、善良、爽朗、热情豪放的性格和草原辽阔无垠的气势。《东归英雄》的镜头如诗如画,取史诗性叙事格调,多条线索之间跌宕起伏,以渥巴锡的内心独白将一个民族悲壮惨烈的迁徙过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这种一咏三叹的叙事节奏是电视剧中少见的,却为《东归英雄》找到了匹配的叙事节奏,让这部史诗性作品不流于空疏,让感觉慢慢凝聚,在深情的咏叹之中,透射出剑拔弩张的叙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