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会的发展,音乐的重要性也越来越大。这不但体现在首都音乐舞台丰富的曲目上,也体现在公共场所、学校环境的背景音乐中。在北京地铁5号线的站台上,人们听到了莫扎特的《弦乐小夜曲》,优雅、轻盈,给人带来了愉悦;在校园的课间,播放着的莫扎特《交响曲》片断,活泼、机灵,给生机盎然的校园增?了活力。这
如果在音乐会上,或是某种必要的场合,这无可厚非。作为“高雅艺术”的组成部分,莫扎特的作品是常演的曲目;作为个人的爱好,莫扎特的“粉丝”历来数量不小。
但是作为背景音乐的选择,如果它既无特殊需要――如为特定的外宾有意安排,也不为特定的日子而作考虑――如为纪念某人,而是天天在播,日日在放的音乐,它已然超出单纯艺术范畴,成为了一个特定的文化符号。那么人们不禁要问:这个符号代表了什么?北京,还是中国?肯定不是。维也纳,还是奥地利?当然更不是。
一个城市需不需要文化符号?回答是肯定的。在城市标志上,北京有天安门和天坛;在城市风格上,北京有四合院和胡同;在饮食上,北京有烤鸭和涮羊肉;在艺术上,北京有京剧和京韵大鼓,还有相声和琴书。为了留住“城市的记忆”,北京保留了四合院和胡同,还修复了部分“明长城”。为了保护“文化遗产”,全聚德的烤鸭被要求使用传统工艺,反对用现代的电烤技术。其中的共同原因,都是“文化符号”的需要。作为音乐的符号,莫扎特既代表不了北京,更代表不了中国。
或许有人会说,中华民族历史上就是一个兼收并蓄的民族。就音乐来说,琵琶、胡琴和唢呐自西域而来,消化成了中国的本土乐器;唐代的音乐历经千年后还见遗绪,清代的《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中还能找到西域的音调;西洋的管弦乐队,奏出了《黄河》、《梁祝》,我国的国歌中还带着些许欧洲的音调,却反映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不错,这些都是历史的事实,都是外来文化融入华夏文化的结果。但是,汉代以后的主流音乐是“相和大曲”、“清商乐”,和以清商乐为主的“华夏正声”;唐代音乐的代表艺术是以《破阵乐》、《霓裳羽衣曲》为代表的“歌舞大曲”;明清以来的音乐主流是以各地戏曲为代表的“民间音乐”;还有西周以来流传至今的“古琴艺术”。
如果要选出代表北京的符号音乐,可以是京剧的唱腔或曲牌,可以是京韵大鼓或琴书,还可以是古琴音乐。范围扩大一点,代表中国的也就是代表北京,还可以有江南丝竹、广东音乐、西安鼓乐等地方的器乐音乐,有各地的戏曲音乐,有20世纪以来新创作的优秀器乐作品或改编的传统乐曲。总之,作为文化的符号,应当是本土、本地或是本国的音乐。
也可能会有人说,本土的音乐“土”了点,与今天的时代精神不合,无法体现北京乃至中国文化的博大胸怀。那么我们要说,作为文化符号,“土”就土点吧,谁让我们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虽然本土的音乐听起来“土”点,但它代表的是中国的文化,中国人的精神。无论如何,莫扎特怎么也代表不了中国。
其实,从文化符号的角度上看,“土”未必就不好,“洋”也未必就好。因为“文化相对论”的观点认为,土与洋是相对的。在土和洋之间,各自都有相互不可取代的文化内涵与精神意义。从文化符号的意义上看,莫扎特已属于维也纳,属于奥地利。既然如此,在需要“文化符号”时,我们还是不用“莫扎特”吧!在北京的地铁站里听点“土”的音乐,让人感觉这是在中国,这是在北京;在校园里听点“土”的音乐,使青少年学子熏陶在中国传统的音乐中,将它作为文化的符号印在脑海里,刻在心扉上。最终,使中国的“土”的音乐作为“中国符号”,让它留在“世界的记忆”里!
□崔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