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国际金融危机的过程中,全世界瞩目的是中国的快速复苏,中国为什么能够那么快地复苏?这当然离不开中央采取了及时、有效的宏观调控政策。但我认为,中国经济之所以能够保持8%的增长,并在去年4月份开始快速复苏,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在危机之前的那几年,在我们经济繁荣的那几年,在我们经济高速增长的那几年里,实施了
比如,如果不是在2007年9月份采取了一系列的政策来抑制房地产过热的趋势,房地产过热趋势再延续一年,到2008年9月雷曼兄弟破产以后,国际金融危机来了以后,这个泡沫再破掉,后果会不堪设想。正是因为我们在2009年9月主动采取了一些措施,我们的调整就相对容易一点。而且在危机爆发后可以采取一系列政策,使房地产市场恢复性的增长,为经济进一步增长作贡献。
我的结论就是要回到宏观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宏观调节政策是逆向调节,是要在高峰期和低谷期、繁荣期和萧条期都有作为,而且都应在现实中起作用。宏观经济并不假定政府比企业、比市场聪明,它只假定赋予政府特殊的职能,与市场不一样的职能。市场追求效率,而政府提供公共服务也就是提供稳定,这种稳定靠的是政府在繁荣期和衰退期都采取了逆向调节的政策。
与此相对照,这次危机之所以在发达国家出现,原因就是在繁荣期时他们把基本的经济原理放弃了。在繁荣期时,他们认为只要市场决定的,政府就不能管,放弃了政府调节宏观经济的职能,从而酿成了大的泡沫,引发了大的危机,总的来讲是因为放弃了监管而产生的问题。
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作为一个早期发展的国家,繁荣期的问题更值得重视。由于我们的相对增长率比较高,我们的增长空间相对大点,并且我们的需求(包括城市化等等需求)比其他国家更大,因此在初期发展阶段,我们特别容易进入繁荣期,特别容易产生过热的风险,这一点是必须认识到的。历史上所有的发展中国家之所以会出现高的通货膨胀、金融危机,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在繁荣期忽视了对经济的调控和监管,因此从政府的角度来看,还是应该在早期发展阶段做出正确的宏观调控政策。
关于发展市场经济和宏观调控的关系问题,目前有一些争议。我认为,从经济思想史的发展来看,针对市场经济波动,人类所想过的第一个方案是计划经济,后来发现计划经济有计划经济的问题,因此又走上了市场化的道路。现代宏观经济理论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不放弃市场经济,发展以市场为资源配置基本手段的经济体制,在此基础上加强政府宏观调控。我们务必要避免走西方市场经济的老路,避免一次次的金融危机、经济波动,我们可以直接借鉴人类发展的经验教训,吸取对宏观经济有利的东西,使我们早期的发展更加顺畅。
中国经济2010年有稳定的增长,2011年应该会有新的繁荣期,将会面临新一轮繁荣期的风险。现在就应该讨论在应对新的繁荣期的宏观经济风险时需要采取的措施,我认为需要考虑以下几方面的问题:
第一,下一个繁荣期更需要防范资产泡沫。纵观过去30年世界的历史,引起经济危机和经济波动的主要是资产泡沫,包括房地产、金融资产。怎么防范这些风险,包括资产价格的上涨,而不仅仅是消费品价格上涨,怎么来防范这些泡沫和过热,这是我们在下一个繁荣期所要面临的特殊问题。
第二,要看到在我们的体制当中还存在着很多市场机制不健全的方面。在现阶段需要努力完善体制,进一步推进市场化改革。在新一轮繁荣期到来的时候,我们要更多地思考如何从制度上保证、从政策上调节,使中国经济能够再有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高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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