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学童正钻过隔离墙。
防范非法移民
新年伊始,以色列政府批准了在南部和与埃及接壤的266公里
以色列称为“SecurityFence”的隔离墙,意为“安全栅栏”,是以色列对早已存在的边界电子警戒系统的简称。无论英语还是当地语言,它既无隔离,亦无水泥墙的意思。阿拉伯人称之为“隔离墙”,阿拉法特曾指责它是种族主义象征,是对巴领土侵占合法化的新柏林墙。不少人以为它就是类似柏林墙的水泥界墙,有的报道甚至说它高8米,长约1千公里,则更是误解和讹传。
这个称为隔离墙的电子警戒系统,其实绝大部分是铁丝网、巡逻道、电子监控系统等,其效果也远远大于水泥墙。一些地段也的确建有钢筋水泥墙,然而其主要目的是阻挡视线和流弹,防范冷枪袭击。耶路撒冷南部吉鲁、伯利恒等一些山城定居区,为了防冷枪,有的防护墙甚至高达3层楼,这就是有的报道称墙高8米的由来。
另外,以色列的新安全墙计划,首选在以埃边境两端的红海城市埃拉特边界区和加沙边界区实施,在其余的边界区增添先进电子感应监控系统,目的是防范非法移民和武装分子从西奈半岛潜入。
安全墙当然首先防范恐怖分子。虽然被沙漠隔离的红海畔埃拉特被认为是以色列最安全的城市,但随着以色列严厉安全措施,极端分子也瞄上这块和平绿洲。2007年1月29日埃拉特发生首次自杀爆炸,4平民死亡。巴3个武装组织称对此负责。
新安全墙主要任务还是防范非法移民。虽然以色列在媒体报道中充斥暴力冲突,但近几年,人们慢慢了解,以色列大部分地区实际上很安全,恐怖袭击越来越少,去年首次没有发生自杀爆炸。以色列的高工资、法制健全、移民宽松,成为中东打工首选。大量埃塞俄比亚“法拉沙”犹太人回归以色列后,尽管他们的犹太身份一直遭极端犹太教徒反对,受排挤,但他们的生活状况仍然令非洲亲友羡慕。
近年来,数千移民经埃及进入以色列。他们大多是埃塞俄比亚和苏丹等非洲人,也有少数亚洲人。以埃边境巡逻队屡屡抓获非法移民,半年来仅埃及警方就在围堵追击中打死17人。但西奈人迹稀罕,边境漫长,人贩子买通贝都因部落协助,边防无法制止非法移民。穿越西奈沙漠边境区很艰苦,尤其女子,担惊受怕,手脚磨破。但仍档不住有些非法移民成为“老油条”,被抓遣返后,换个名字和护照,继续非法入境打工。
以总理内塔尼亚胡1月10日说,建新安全墙是为了维护犹太民族和民主特色,但仍将允许难民合法入境。埃及表示,以方并没有通知他们建墙计划,但只要是在自己国土上建,埃方不反对,因为制止非法移民是共同目标。
地下隔离墙
以色列新安全墙实际上早就在实施。去年5月,以军开始在加沙南部边境区建电子墙,防范恐怖分子走私和渗透。以军南方军区第80师工程兵从加沙的凯雷姆沙格姆边检站到南部边境城镇尼扎纳建40公里电子墙。以军称此举是防范加沙、埃、以成为“恐怖三角”。新计划把它扩建到全部266公里西奈边境线。
埃及的新隔离墙则是向地下发展,彻底断绝地道走私。加沙和拉法边境区早就有水泥隔离墙,这次是建10公里地下钢筋水泥隔离墙,还用钢板加固,深20至30米,厚达半米。美国还提供5千万美元监测系统,法国一颗卫星协助监控加沙走私。该项目目前已完成一半,竣工后将重挫加沙走私。
1年前加沙战争,哈马斯遭重挫,但以境内仍不时遭火箭弹袭击。哈马斯仍通过西奈半岛向加沙走私近70吨军火,包括22吨炸药、45吨炸弹原料及火箭弹、炮弹及导弹等。2006年第二次黎巴嫩战争后,真主党在伊朗支持下,很快恢复实力,拥有覆盖以色列全境的火箭弹5万枚,超过战前。
哈马斯期望如法炮制,期待在伊朗援助下,加紧经苏丹、埃及向加沙走私导弹等武器。以军曾在红海击沉军火走私船,还通过卫星监控指挥“苍鹭”大型无人飞机跟踪炸毁军火走私车队。战斗机长途奔袭一般针对大型固定目标,对走私车队等流动小目标,无人飞机轰炸能在高空长时间盘旋跟踪目标,寻找合适时机一举炸毁。去年初,一批伊朗“黎明3”导弹等军火抵达苏丹,其射程40英里,可从加沙命中特拉维夫、迪莫纳核基地等重要目标。导弹被拆成2截运送,在苏丹、埃及边境,以军无人机2次袭击,炸毁走私车队17辆卡车,炸死39人,包括几名伊朗专家。
加沙地道战
加沙失业率高达7成,人均生活费每天不足2美元。地道成为哈马斯打破封锁的重要手段,被称为“免税店”和“生命线”。加沙南部有200多条地道,也因此产生一批“地道富翁”,多达5千人。通常几人合伙投资几十万美元挖地道,走私牟暴利。150万加沙人,从事地道经济的多达5万人,5千人是童工。虽然月薪仅200美元,但他们很满足,还自认是对抗封锁的爱国者。
拉法走私地道30多年前就有,哈马斯当政后,走私地道成为新兴产业,挖、维修、运输、销售形成地道产业链。坍塌和以军轰炸的巨大危险,挡不住走私迅速致富的吸引力。一般花几万美元在边境购座废房,雇人挖地道,半年可挖条1.5公里地道,成本约20万美元,每天出租费数千美元,地道主每年可赚几百万美元,迅速腰缠万贯。
有的地道简陋,仅容1人爬行,用于走私小件商品和食品。有的地道宽敞,木支架加固,有电灯照明和机械设备运送武器和商品,用于走私冰箱、洗衣机、家具甚至汽车、羊、奶牛、驴等牲口。有一外国女子掏6千美元从地道走私进加沙和心上人结婚。加沙走私利润至少3倍。埃及售价1美元的香烟,在加沙要5美元。一条10美元的牛仔裤到加沙卖30美元。物资奇缺,价格再高也有市场。
加沙地道是以埃两国的心病,不断打击却无法根除,炸毁1条,出现更多。在埃以边境新建地下隔离墙,巴勒斯坦当局支持,哈马斯反对,担心从此断了生机,示威抗议。埃及以此向哈马斯施加压力,推动巴勒斯坦两大派和解。
期待“好篱笆”
安全墙伴随犹太人定居、建国而存在,至少有一个世纪。最初只是简单的边界铁丝网,后来发展成防范潜入、保障安全的高科技电子警戒系统。有效保护边界,防范越境、走私。黎以战争前,黎劳工出入边界区因长期平安被称为“好篱笆”(G ood Fence)。这套安全警戒系统一般宽约30米,由铁丝网、感应栏栅、电子监视、软土隔离带、巡逻道、哨所、检查站等组成,危险地段建钢筋水泥墙防冷枪,每公里造价约100万美元。记者曾多次采访边界区,领教过其厉害。一位记者相机有意无意地碰触铁丝栅栏,不出3分钟,两辆装甲车呼啸而来,全副武装的大兵查问情况。在约旦边界区,一些民用公路就是边界通道,紧靠约2米高的铁丝栅栏。平时不见军人,只要人靠近,巡逻队就飞速赶来,其速度之快,恐怕越境者还来不及爬铁丝栅栏就束手就擒,令越境者望而生畏。以色列和邻国边界多年来较平安,这套电子警戒系统功不可没。
加沙曾有21个定居点,安全栅栏和公路警戒区占加沙面积10%。冲突加剧后,原来公路中间树起2米高钢筋水泥隔离墙,各走半边。以军撤离加沙后,自杀爆炸案犯都来自约旦河西岸,没有一人从加沙潜入,其原因就是因为加沙被电子栅栏团团围住。
约旦河西岸的情况更复杂,5500平方公里被约200个定居点分割,犬牙交错,以军哨所检查站无法控制巴居民出入。十年前巴爆发第二次起义后,以色列2002年6月23日批准建360公里“安全栅栏”。它基本上沿1967年战争前控制线建造,总长约360公里。加上定居点等要地围墙栏栅,大圈套小圈,总长超过1千公里。安全墙令巴区成为大监狱,也阻断了野生动物的水源路,破坏生态环境。安全墙方案违背奥斯陆协议原则,激化巴以民族和宗教情绪,遭国际社会普遍谴责,但这几年安全墙的安全效果使西方的反对声少了,现在恢复和谈的焦点转向冻结定居点建设。
以色列最早提出建安全墙的并不是右翼,而是左翼。左翼工党政府早在奥斯陆协议之初就提出种种“脱离接触”方案,制订“安全墙”、“安全通道”计划。极右翼反对建墙,担心界墙将成为事实边界,放弃东耶路撒冷、定居点和更多领土要求,定居者更是强烈反对被圈在墙外遭“遗弃”。
墙在人类生存斗争中曾带来安全和喜悦,当犹太人和阿拉伯人演化成“兄弟阋墙”,可怕的不是有形的墙,而是心中的“墙”,墙隔开别人也围住自己,墙两边都是惊弓之鸟般的紧张、戒备和仇视。以总统佩雷斯曾说,建墙解决不了巴以冲突,严重损害以色列形象。犹太人曾经只剩一座哭墙,现在不得不用千里围墙保护。耶路撒冷的这座犹太圣墙将和穆斯林金顶寺一样,最终无墙才是天长地久守护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