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哲学研究在西方学术界是一门显学,相关研究的论文论著汗牛充栋,目不暇接,没有哪位古典哲学家能够像康德这样享此殊荣。究其原因,康德哲学几可看作现代哲学的开端,或者说,它构成了承前启后的枢纽,遂使康德哲学成了绕不过去又说不尽的话题。虽然康德哲学也是国内
学术界研究的重心之一,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康德著作的翻译不完整,而且缺少可信可读的译本,直接影响了我们对于康德哲学乃至西方哲学研究的质量和水平。可喜的是,这种状况近年来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康德的著作如“三大批判”先后有了几个译本,而李秋零教授主持翻译的《康德著作全集》(9卷本)尤其引人注目。
康德著作的汉译之所以艰难,乃在于康德的著作是哲学史上最为晦涩难解的经典。这种晦涩难解不仅是因为康德哲学的艰深,更是因为其文字。18世纪的康德,身居远离德国各个文化中心的哥尼斯贝格,他所使用的语言风格与现代德语尚有一定的差异,而其叙述方式往往连篇累牍只一个句子,许多语词在现今的德语辞典中都找不到,对于德国人来说尚不易读,更不用说中国人了。但是由于康德哲学的重要性,使得康德的著作又是非翻译不可的经典。所以1997年翻译完成《亚里士多德全集》之后,在已故苗力田先生的倡导之下,《康德著作全集》的翻译工作于2000年开始启动。
从2001年开始,李秋零教授正式着手主持《康德著作全集》的翻译工作,到今天已经有十年了。除了个别篇章外,几乎所有著作翻译为李秋零教授一人完成。李秋零教授译著十年如一日,而且基本上以一人之力翻译康德,终于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翻译康德著作,不仅需要熟悉其哲学思想,尤其需要熟悉康德的语言。西方哲学著作的翻译,或直译,或意译,直译往往不符合汉语的习惯,而意译则有理解和表达方式上的风险。个中艰辛滋味,相信每一个译者都有难以与外人道的苦衷。李秋零教授翻译的康德,得力于多年来浸淫其特有语言文风之心得,虽取直译,基本上不改动康德的语句,但是却有意译的效果。换言之,汉语不仅可以读通,而且不影响理解,俨然是康德在说汉语,实属难能可贵,令人钦佩赞赏。
西方哲学著作的翻译乃是中国之哲学研究的“基础设施”,而这项“基础设施”还十分薄弱。十年磨一剑,教康德说汉语,这九卷《康德著作全集》远比写九部学术著作更艰难,也更有意义。此项壮举,功德无量。我们感谢李秋零教授的艰苦劳作,也希望更多的专家学者参与西方哲学著作的翻译工作,为中国的哲学研究作出应有的贡献。
《康德著作全集》(9卷本)
李秋零主编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
第1卷前批判时期著作Ⅰ(1747-1756)
第2卷前批判时期著作Ⅱ(1757-1777)
第3卷《纯粹理性批判》(第2版)
第4卷《纯粹理性批判》(第1版)
《未来形而上学导论》《道德形而上学的奠基》
《自然科学的形而上学初始根据》
第5卷《实践理性批判》
《判断力批判》
第6卷《纯然理性界限内的宗教》
《道德形而上学》
第7卷《学科之争》
《实用人类学》
第8卷1781年之后的论文
第9卷逻辑学、自然地理学、教育学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