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想起,北京图书馆(我们习惯于叫北图),堪称我的“精神家园”。1951年,从南方负笈北京,住在北长街78号后院,那是班禅大师在北京的办事处。由于许多藏族人士和家属在那里工作、生活,可以说是少有的藏语学习的环境。就在这里,我迈开了学习藏语的第一步。因为靠近北海的北图,近水楼台,几乎一有空闲就到北图去读书。当时,精神上的愉快、思想上的振奋,难以言表。回忆起来,在那里真正享受到读书的快乐,还和馆里的管理人员混得很熟。那里是书的海洋、书的宝库,过去许多想看而不可能看的书,却能在这里借到、看到。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家住安定门,离北图远了些,一有机会都来参加北图组织的学术讨论会。比如,在李煜词的讨论会上,作为听众我听到了郑振铎、冯雪峰、何其芳一些大家的发言。特别是王仲闻先生,我知道他是安定门邮局的工作人员,谁知道他是王国维(静安)先生的二公子呢。他的发言语惊四座,有很卓越的见解,令人叹服,经久难忘。像这一类的学术活动,逐渐演化发展为“文津讲坛”,这是拜时代所赐,对读书人,特别是穷苦的读书人、青年学子,提供了多么好的机会!
记得年轻时候读过袁枚的《黄生借书说》一文,很有感慨,深知穷苦读书人的痛苦和愿望。袁枚说:“书非借不能读也。子不闻藏书者乎?七略四库,天子之书,然天子读书者有几?汗牛塞屋,富贵家之书,然富贵人读书者有几?其他祖父积、子孙弃者无论焉。非独书为然,天下物皆然。”如今,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强调民本思想的新时代,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经过100多年的血与火的锻炼,多少读书人、志士仁人为了民族的复兴、国家的富强洒热血、抛头颅,赢得了国家的独立、民族的发展。所有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古今中外的知识传承,通过读书所起的作用可想而知了!发明了公共图书馆的这种思想,实在是非常伟大,成全了多少读书人,是功德无量的。袁枚先生地下有知,也可以另写一篇“借书记”了。
现在公共图书馆的事业,成为国家一个重要的文化部门。春雨润物细无声,将会灌溉培育文化苗圃里的一代一代的新人。以丰富的新时代的知识和本领,肩负着国家和民族的光荣的责任,走向新的巅峰!
最后,还是希望读书、读书、工作、工作,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