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世界的闽商

由中共福建省委宣传部、福建省委统战部、福建省广播影视集团历经两年时间筹备制作的五集历史文献片《闽商》，是历史文化专题片创作的重要收获。它视角新颖，构思独特，以闽商的全球性经商活动为线索，系统地介绍了闽商的历史和深厚的商业文化积淀，展示了闽商在推动中华文

据悉，《闽商》将由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于5月16日至18日每天22:00播出，福建广播影视集团综合频道、东南卫视新闻频道及海峡卫视从5月17日起陆续播出。这部文献片,也是向即将在福州举行的第三届世界闽商大会奉献的一份厚礼。在日前于北京举办的《闽商》新闻发布会暨研讨会上，有关专家对该片进行了热烈踊跃的研讨。

史诗品格与思想发现

李准

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上，商业从产业分工中独立出来是一个加速发展的巨大推动器。在中国历史上，海上丝绸之路的兴盛既标志着中国商业发展的历史辉煌，也标志着中华文明与世界文明对话的历史辉煌。创造这一辉煌的闽商，无疑在中华文明发展史上占有一个光荣的位置。

大型历史文献片《闽商》的播出，不仅填补了一个重要的历史空白，而且带着独特而又新鲜的精神文化风采向我们发出微笑。这是一部真正具有史诗品格和精神文化冲击力的精品，是历史文化专题片创作的重要新收获。

其一，具有跨文化对话的宏大视野、密集而又多彩的历史文化信息。创作者不是就闽商写闽商，也不只是把闽商当作福建的一个文化现象来揭示，而是把闽商的发生发展、历史贡献和现实启示，放在整个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加以把握，放到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中加以审视，并站在人类文明对话的制高点上加以考量，使观者有“会当凌绝顶”的感觉。从造船到经商、从贸易扩展到商道商规、从贸易管理到金融发展、从宗教信仰到文化交流，这种全方位、立体化的揭示与解说赋予片子一种宏大的史诗气概。在具体镜头中，既有茶、瓷、丝绸、漆器、刻书、燕窝等的生产与贸易的生动表现，又有讲诚信和追问经商终极意义的精彩故事；既有引进物种和拉动国内生产的实例，又有传播中华文明和友谊的佳话；既有历代闽商代表人物的闪亮登场，又有闽籍思想大家谈商业的名言名句；既有妈祖信仰的仪式呈现，又有南音南戏的现场演出。如此丰富又密集的历史文化信息，令人大饱眼福，也给全片真正的历史美学品格提供了坚实支撑。

其二，独特的思想发现，强大的逻辑力量。历史文化专题片的最高精神境界并不是对历史的真实再现，而是在此基础上对历史对象的独特思想发现。《闽商》在这方面的努力是令人称道的。比如，通过对妈祖信仰（象征温和、慈爱、平安）与欧洲崇拜海神波赛冬（象征咆哮和战争）的对比，对妈祖信仰的优势和儒家文化的凝聚力所作出的发现；在分析特有生理遗传、生存环境、人生经历的基础上，对闽人“对生命有一种更高渴望与企求”的文化性格的发现，等等，都是相当独特和深入的。由于史据坚实，观点鲜明，思路清晰，片子的解说与画面组合有着一种令人折服的逻辑力量，一种雄辩的说服力。

其三，坚守真正的文献性，又很讲求表达的艺术。创作者们对与闽商有关的各种历史实物和历史遗迹的收集、开掘和运用显然是付出了艰巨劳动的。他们坚持主要依靠历史实物和历史遗迹来还原历史，包括用历史文献和历史影像资料来见证历史，确保片子具有可靠的纪录性和文献性。其中，许多第一次被发掘出来的历史实物和文献的运用给人以很强的揭秘历史的新鲜感。与此同时，作为辅助手段，片子积极采用电脑制作、情景再现和专家评说来激活历史的再现与解读；对当代生活中有关人士的现场采访和有关内容的实地拍摄，则有效地打通了历史与现实的内在联系。

《闽商》并非十全十美，比如对闽商讲诚信的具体方式与晋商、徽商等有什么不同，就缺少有力的揭示；对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的评说也有些失之片面，没有顾及学界的争论。另外，在声画对位上，有些镜头中画面和解说的对接还是有不够到位之处。但几个小遗憾决不影响片子在整体上取得的突出成就。

开阔的世界眼光纵深的文化含量

雷达

《闽商》在近期的电视专题片中，无疑是一个突破和亮点，它以开阔的世界性眼光和纵深丰厚的文化内涵，在同类作品中脱颖而出，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这是一次成功的集体创作。即使对于总撰稿人之一的张胜友来说，在其政治文化专题片的多年写作生涯中，也是一次质的飞跃和否定之否定式的提升。

首先，可贵的是，作者立足点高，所挟持者甚大，不是就事论事，就闽商说闽商。实际上是此片从一个独特的视角，解读中国的曲折压抑但从未中断的开放追求，解读中国式的海洋文明的脉络。作品既紧紧抓住闽商这一不断发展变化的地域性经济群体现象进行跟踪，同时不断把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扩延开来、辐射开来，扩大作品的外延，倾注尽可能多的文化血脉。

我之所以欣赏此片，还因为它的切口小，堂芜大，围绕闽商，辐射四方。善操舟的闽人，崇信妈祖，年年水族朝圣，事实上妈祖是以孝为中心的儒家伦理在海上的延伸和圣化。从上古闽人的独木舟到明代的郑和的宝船、福船，在技术上曾领先世界。福建既是中国与世界联结的枢纽，又是中国率先进入全球化的一个桥头堡。写闽商无疆，是写它的面向全世界；写闽商有道，是写他们凭什么能闯荡全世界，创造经济奇迹；写闽商泱泱，是写他们的成功，是因为有新的为世界所接受的理念和价值。作品把很多行为上升到道德、文化的层面上考量，突出了闽商对世界文化所作出的贡献。

《闽商》在叙述上的一大特色是，对闽商的历史回溯始终紧紧地与其对世界各地的影响力的研究结合在一起，互动，互渗，形成了动态的、立体的、生动有趣的历史图画。这里充分体现了作者们的世界眼光和全球视野。不管琼斯的故事，还是许世吟哦的故事，抑或作为阿拉伯人后裔的泉州丁、蒲、郭三大姓的故事，都在说明，世界如何融入华夏，华夏如何走向世界，直至元代泉州成为世界在东方的最大港口。此片令人信服地指出，十七世纪全球贸易的中心在亚洲，而不是在欧洲。

避免高举高打的空泛，注重事实与细节的丰满，从细节、小事件、小人物来看大道理，从长远的社会、经济结构观察历史的脉动，从中西的比较揭示中国历史的特殊问题，是此片的又一特色。比如，它澄清了一个历史疑问，中国赔偿的银子那么多，到底从哪来的？中国并非产银大国啊。原来是用丝绸、瓷器、茶叶、漆器从国外换来的，再返给外国。作品表达了这样的见解，中国被形容为一个白银的“终极秘窖”，而闽商恰恰是使全球白银朝中国流动的最重要的力量之一。闽商是十六世纪以来全球化的积极参与者与推动者。这个看法应该是有根据的。

闽商，带着东方文明，搏击于大海，与海洋文明相融合，逐渐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商业道德和经营理念。这是不完全相同于中原文化的道德理念，对此作者们是清醒的。像虎牌良药创始人胡文虎，诚信，爱国，建立了极高声誉；而现今的闽商继承前人的优良传统，在诚信、爱国，在呵护品牌、善于宣传方面，就更胜一筹，比如奥运会上的安踏、匹克、鸿星尔克、特步等品牌，皆出自新闽商之手。

总之，《闽商》避开了单纯颂歌式的自我陶醉式的写法，也超出了意识形态和地域文化的习惯性视野，而是采取了一种大的世界眼光和文化视野。这样的片子是可以拿到世界上去交流的。也就是说，它在试图与人类的文明史接轨方面作出了可贵的探索。

大题材大视野大手笔

何西来

由张胜友、苏文菁撰稿，张卫编导的五集大型历史文献片《闽商》，是一部很见气象的力作，我以为可以用大题材、大视野、大手笔来概括这部作品的特点。

把报告文学的纪实特点、审美特点，与作为视觉传媒的电视荧屏结合起来，甚至进一步与网络传媒结合起来，形成一种新的文艺形式，是当代文化发展与创新的必然趋势。敏感到这一趋势的当然不只张胜友一个人，他也不是始创者。但是，在纪实政论片或大型历史文献片的笔耕上，即文学脚本的写作上，他无疑是贡献最大、成就最高的一个。面对《闽商》的题材时，他已经是驾驭这类影视作品的老手了。

的确，《闽商》这个题材是有一定难度的。这既不是某一人物、某一事件的书写，也不是某一时段、某一专门问题的书写。闽商，既是一个地区、一个在社会历史发展中出现的特殊职业人群，又是一个贯通古今的历史文化现象，如果是新手，肯定会望而却步，至少会感到“老虎吃天，无法下口”。但是，张胜友视野宏阔，目光犀利，凭借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还有他的学力、见识和胆魄，从古老的《山海经》的“闽在海中”的神话里，得到了灵感，找到了全书的切入点，可谓神来之笔。他们雄强的笔力，足以支持他上下古今，域内方外，展开他的历史叙述和时代感悟。他把闽人先民定义为海洋的民族，他们的生存，他们的命运，是注定向着大洋的。以妈祖女神为标识、为代表的奇特文化，是一种海洋文化的带有浓厚的尘世色彩和准宗教性的现象。张胜友在纵向的历史承传和横向的交融、碰撞中，编织着、展开着他的《闽商》图卷，显示出其深厚的历史感和历史识断力。

商家在传统的中华文化中，属于货殖，是从物资、商品的交流、交换中，增加并积累财富。商家的文化精髓，就在于诚信，在于重义尚利、取之有道，在于和顺融通、四海大同。在五集《闽商》中处于核心的三、四两集，都是围绕着商道做文章的。一为“闽商有道”，一为“商道泱泱”。“泱泱大国”，典出“季札观乐”，是他身为吴国人听了齐风之后的赞叹。齐是北中国发展较早的濒海上国，拥有渔盐之利。以后，用来形容中华文化。在张胜友和苏文菁的笔下，拿来形容闽商文化，实际上也表达了对正在重新崛起的中华民族和中华商业文化的期许。

苏文菁教授是闽商文化研究的专家。她与胜友联手，就大大增强了解说词的知识风貌和学术内容。解说词中，特别是荧屏画面呈现中，穿梭进许多专家学者的见解，与全片的主体叙事融为一体，而且画面流畅。这不仅显出撰稿人的功力，而且显出导演和摄像剪裁的本事。

闽商的文化，是人的文化，闽人的、龙的传人的文化。因此，全片看起来是一系列闽商人物的命运、业绩、经营的理念，在历史纵向承续和全球性贸易舞台上的列传式展开。这里是可以看出司马迁以来的史家气韵的。

全片的第五集是落脚点、归宿处，但个别地方，似乎稍显力弱，而且画面组接稍嫌碎了些，干了些，虽然结束语还是不错的。不过，我还是愿意以大题材、大视野、大手笔来评价《闽商》。

当商业成为文化

阎晶明

商业，是人类文明进步和成熟的重要标志，不过，在某一特定地域的特定历史阶段，商业又是会被人们视作社会文明的“敌对势力”，甚至被当作“洪水猛兽”批判。上世纪90年代，中国文化界就有以“商业大潮”冲击“人文精神”的愤懑之声。直到今天，这样的声音也并未完全消失，每当人们感慨对世道人心的失望和不满时，通常会归结于商业的影响。然而，我们发现，当一种商业成为历史的记忆，成为一种文化标识的时候，人们就会对它发出由衷的赞叹，就会将其视作人类社会在朝向未来的努力中所取得的成就。近年来，在中国文化界，对中国古代商业文明的总结、描述和传承之声经常可以听到，“晋商”、“徽商”、“浙商”等等中国商业文明的古老传统和兴衰历史，已经被文化学者和文学艺术家们写了好多次。诚信为本、奋斗精神、家国为先、兼济天下等等理念，被书写和提炼成当代商业文化应当借鉴和学习的标杆以及精神内涵。今天，我们又有幸观赏到大型历史文献片《闽商》，这是对从古至今一直活跃在中国商业社会、足迹遍布世界的福建商人的全方位叙述。

《闽商》是一部专注于福建商人的奋斗史、发展史的激情叙述。在全部五集专题讲述中，主创者撷取了传统闽商的闪光之点，向人们展现了闽商绵延久远的历史和曾经的辉煌。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闽商制造的“福船”全方位领先的骄傲，也了解到闽商以“茶叶”、“瓷器”、“脱胎漆器”等“主打产品”通行世界的聪慧与执着。我们还看到如胡文虎的“虎牌良药”、“燕窝与郑和的关系”等等许多鲜为人知的“商业故事”。我们更可以从中了解到闽商以天下为己任，将爱国视为高于商道的高尚情怀。从郑成功到陈嘉庚，他们英勇抗敌的行为和一心报国的大义之举，不仅仅是闽商精神的折射，更是中华民族的骄傲。“爱自己，爱家人，爱故乡，爱民族，爱国家”，这是闽商“泱泱商道的起点，铸就了闽商在人类文明史上的独特品格与不朽风骨”。主创者对闽商精神做出的总结和归纳令人信服。

《闽商》在并不长的篇幅中，既将视野深入到历史的深处，也将目光投向世界的范围，同时又能够将闽商历史中的闪光之点生动地融入其中，纵横有方，出入有致，“大处着眼”中融入“小处着手”，是一次成功的叙述。今天，足迹遍行世界的福建商人仍然在续写着古老的传奇，开创着当代伟业，在改革开放、面向世界的大潮中，闽商依然是一支充满活力的生力军，《闽商》也为我们昭示着这一美好未来。相信它的播出，一定会在社会中激起反响，对促进当代中国商业文明的发展起到积极的作用。

福建人民的世纪宣言

木弓

《闽商》是一部情感激越、思想奔放、气势如虹、振奋人心的优秀作品。它用一种政论的方式描述了福建商人悲怆的奋斗的生命历程，塑造了福建商人整体的电视报告文学形象。在世界闽商大会即将召开的氛围里，这部作品的问世，生动地传达了海内外福建商界企业界人士的强烈共鸣，也更强烈地表达了海内的福建人爱祖国爱家乡的心声。

福建的商业发展历史并不比其他文化地域的短，某种意义上说，在历史上也曾经有过很辉煌的时期，也引领过中国商业文化的潮流，例如古代泉州的商业是和中外文化交流紧密联系在一起，所谓的海上丝绸之路的形成，福建商人的贡献特别突出。不过，福建的文化向来比较务实低调，这也深刻地影响了这个地区的商业文化。因此，当人们在不断传扬着晋商徽商的传奇故事的时候，福建商人的业绩就显得默默无闻了。只有到了改革开放的年代，海洋文化做为一种先进文化被我们赋予时代认识的时候，福建商人的重要性才会被更到位地确认。随着“海西”经济区的建设，福建的政治经济文化战略位置的重要性不断被提升，“闽商”这个形象也会被世人所深刻认识。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电视历史文献片《闽商》是应运而生，脱颖而出，是福建人民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的形象的新世纪的时代宣言。

其实，在我们祖国的土地上，任何一个文化地域的商人的作用与贡献都是同等重要的，彼此并不分高下，只有文化特色的不同。通过这部电视片，观众肯定能注意到，所谓的海洋文化赋予了福建商人特殊的历史使命就是对外交往，不断开放。有意味的是，主要由福建商人运送出去的中国茶叶与陶瓷，现在已经无可争议地成了中国的符号，是中国走向世界的文化形象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许，当年那些辛劳的不起眼的闽商们只是想尽可能地积累一些财富，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比别人好些，但历史却让他们的生意过程具有了文化的意义。仅这一点，闽商的文化贡献就值得大书特书。

实际上，我在这部电视片创作之前的许多年前，就已经接触过不少妈祖文化的资料，思考妈祖文化的本质内涵。看了《闽商》之后，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我愿意说，是闽商推动了妈祖文化的形成，是闽商

传播了妈祖文化，使这种完全源于海洋文化的民间信仰走向了世界。福建人走向海外的历史其实也就是血泪史。在一代又一代走向海外艰难谋生的福建人当中，只有少数人发家致富，有可能成为闽商，多数人仍然是普普通通的穷人，但向海外讨生活成为富人的理想，一直在激励着福建人，一代又一代的福建人就这样前赴后继走向海外。当然，他们也会得到望眼欲穿的家人的祝福，这种祝福经过漫长的岁月，通过一个真实女子的故事，挺

立起一个民间信仰的文化形象，这就是妈祖。同时，一代又一代的福建人又带着这种“平安神”的信仰走到他们陌生的地方。其间，那些发家致富的商人们，通过不断修建庙宇和塑造真身，对这种来自民间生活的文化的成熟，起到了引导和推动的积极作用。今天，妈祖文化不仅是人们祈求平安幸福的理想化身，更是连接凝聚海外中国人情感和向心力的核心价值之一，具有一种无可估算的文化力量。我以为，在中国还没有一个以地方文化为标识的商业历史有能力像闽商那样，与一种信仰文化的产生有直接的关系。这就是闽商对我们民族特殊的文化贡献。

电视文献片《闽商》正是在这些历史文化的结点上形成了自己深厚的文学主题，展现了闽商独有的历史和时代风貌，展现了一个不断开放的民族创造精神以及走向世界为人类文明进步作出自己应有贡献的雄心壮志。这样的作品福建人特别需要，中国人特别需要。

一种新的历史表达

徐忠志

制作大型、严肃、端庄的纪录片，已经成为一些有抱负的当代电视人的艺术追求。近年来，我们看到了《江南》、《晋商》、《徽州》、《大国崛起》、《中国记忆》、《故宫》等一批优秀的纪录片，包括刚刚制作完成的《闽商》，在纪实性的基础上具有颇高的审美性和艺术性，不论是解说词还是画面感或者是电脑特技运用，都给观众以较强的艺术感染力和心灵震撼力，这些特别的影像书写，成为我们探索和认识中华文明的新途径。《闽商》等创作实践说明，电视也是可以作为记忆而存在的，不仅是记忆的载体，而是记忆本身。

五集历史文献片《闽商》，是对闽商文化具有文献意义的一部作品。主创人员以现代国际眼光重新审视历史，充分吸收全球学术界对以闽商为代表的中国商人对世界物产交流、文明融合上的研究成果，用丰富翔实的史据、实物和文字记录，以及民间传说等，支撑起独特的闽商文化的内涵和外延，系统地反映了福建商人的奋斗史，实现了对中国商业文化的一种新的历史表达。该片通过历史和现实中的一位位闽商形象、一段段闽商故事解读闽商精神，解读中华文明的海洋气质，带领观众了解不同于晋商、徽商、浙商的福建商人和他们对中华文明的独特贡献。例如，欧洲人的航海在16世纪后陆续突破大西洋的局限、与亚洲在太平洋上相遇，并由此拉开了人类全球化活动的重要序幕。那时以福建为代表的中国东南沿海海洋族群以区域的文明顺应历史的潮流，开台湾、下南洋、走西洋、去东洋，代表亚洲之中国继续参与世界文化与经济的大循环。同时福建海商持续、大规模的海洋活动造成了中华文化在海外的迁播，欧洲老殖民国家如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等国的东印度公司在进入东方之后，遇到的并非当地的原住民，而是讲着“福建话”的中国商人，因此，福建商人、福建话与福建的其它因素一道构成了西方人认识中国的第一扇窗口。那些中国人（福建人）在海外的传奇虽然在中国的汉语典籍中没有记载，却在欧洲人的图书馆、海关资料中得以保留。从这个层面上看，《闽商》是对破除“欧洲文明中心论”，重新审视中华文明在世界历史上的巨大贡献的一部有价值的作品。

福建人经商有着非常久远的历史，且是唯一延续至今的商帮，究其原因就在于闽商所代表的中国海洋文明的开放性、包容性与开拓性。《闽商》让我们进一步了解到，闽商是中国商人的杰出代表，他们创造并利用“福船”，征服了海洋，开辟新航线，在积累财富的同时建立了世界范围的商业圈；他们闯荡世界，业绩卓著，但从来没有领土诉求，更无文化侵略，是世界和平发展的使者；他们推动物流发展，促进文化交流，致富不忘回报祖国、回报家乡、回馈桑梓，是中国海洋文明的重要践行者。他们创造的闽商精神是中国商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今天中国改革开放、走向世界的本土资源，闽商所具有的海洋文明基因，是中国和平崛起不可或缺的软实力之一。《闽商》以全新的视角、独特的构思，流畅而生动地诠释了闽商文化、闽文化、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它将历史发现与当代生活相结合，将影像再现与真实记录相结合，将社会表象与生活细节相结合，将主题呈现与现实关照相结合，加上精致的画面、多种艺术手段的运用，都使这部纪录片成为近期电视作品中的又一部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