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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谈杂议

2010-06-17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北京读者岳宗伟 我有话说

认真读完何炳棣老先生《国史上的“大事因缘”解谜――从重建秦墨史实入手》(以下简称“何文”),感慨良多:

1.何文最终结论一反通常史书上只谈商鞅变法,只谈秦孝公、秦始皇的功绩,认定秦献公“已经为孝公、商鞅做了良好的奠基工作”,确有新义,论证也较合情理――先说河西的地理情况,接着说及巨子制

的变迁及墨者与秦献公的结合,最后以墨家的《备城门》等为据细考墨者所作的种种贡献。

2.何文为墨者唱挽歌,这却值得商榷:

墨者决非“无私救世”的英雄。何文引用《吕氏春秋・上德》孟胜的“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于墨者矣,求贤友必不于墨者矣,求良臣必不于墨者矣”可见一斑。在笔者看来,巨子孟胜的言行及随他而死的“百八十五人”,已迹近现在不时在国外聚死的那些邪教信徒。他们,也正是这矛盾统一体的自残品!既表现得似乎极端无私,但又恰巧是自私的另一种表现。对私,必须辩证地看,黑格尔可是把它看作社会发展的最终动力的!

从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上看,墨家的消溶是必然的――因为他们标榜“兼爱非攻无私救世”,所以助秦献公。但当助献公晚年“与晋战于石门,斩首六万”之时,他们也就已经蜕变为他们原先主张的“兼爱非攻无私救世”直接对立面了。此后消溶,正是必然!

如果墨者真的能实现自己的“救世”主张,那么秦始皇的统一中国也就不可能。为其唱挽歌,又怎么可以同时主张“就全部传统中国历史而言,真正最大之事应是秦专制集权统一郡县制大帝国的建立及其传衍”?

由此得出的一个必然的结论就是:看待历史事件,还是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为好。远的不说,就以何老先生经历了的中国现代史上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情况而言,从纯道德出发,国共内战自然是错的――死了多少人啊,而且还都是同胞姐妹!但若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那场战争却又是必然的。并且它既然已经存在,又怎能说它不合理?

还有些细节,似乎也可商榷。例如如下一段话:

原则上巨子制存在一天,墨者集团即不允许内部有分裂。巨子既一向是被墨者认为圣人,具有绝对权威的最高领袖,墨者根本没有必要再争着以他为师主。为了解《天下》篇有关巨子原文的真义,除“尸”字的定义之外,还需要把握事态发生先后之序。笔者认为相里勤等互相诋斥的派别只能发生于巨子制业已中断之后,……

这是明显没有注意到:墨者集团的分裂是一个过程,需要相当的时间。在此过程的后半个阶段,把“‘皆愿为之尸’释为‘都愿奉他(巨子)为主师’”也就合理。因为必须有了此过程,才会最终走向分裂,并进而消亡。

又如如下一句话:

此后不久(大概是公元前387年后不久)因避魏武侯宠臣之谗,吴起改仕楚国,而秦献公于前384年即位之后亦忍辱持重,从事内政和军事的改革,不轻易言战。这些因素正帮助说明何以公元前408年以后几乎四分之一世纪秦魏两国在河西地并无大战。

这也稍欠严密,并且就只依据何文中自己提供的表中的数据即可看出。读者花仕良

拜读了何炳棣先生的演讲,深为其考证功夫、研究思路和所得结论所震撼。无论是何先生用功之勤奋,还是视角之独特,或是结论之别具一格,都为我们年轻一代的学人树立了一个榜样。有三点启示最为深刻:第一,国史研究必须独具慧眼。何先生从“大事因缘”着眼,从秦墨史实入手,可谓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的一个典范。国史上待开拓的领域很多,待解释的问题很多,待考证的事实也很多。但是,如何从中发现真正有价值的问题,是考验研究者智慧的一个关键。第二,国史研究必须另开思路。国史上很多问题已经被反复咀嚼过了,一些研究思路、视角过于陈旧,读者也感到乏味,很多方面亟须推陈出新。没有好的思路,难有大的成果。第三,事实考证必须细致如丝。史学研究难在考证,功夫也在考证。如何在考证史实中避免臆测的推断,避免虚空的结论,更是我们必须十分注意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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