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遗址
大地痉挛,惨剧凝固在那个特殊的时刻。下沉错位的楼层,陷进深深的沉默:黑洞洞,门窗开口说不出话的沉默;扭曲身子,断开的钢筋舞不出深渊的沉默。
它带着地声而来,这灾难,却要让活下来的我们,在灾后必须首先选择沉默:咬紧牙关的沉默,有梦的沉默。
见过大地痛苦
当蓝光渗进我们的生活,我们便踩着这残酷的照耀去寻找明媚的暖色;当暖色已经笼罩了这座崛起的新城,我们才开始追忆命运的起落。
唐山抗震纪念碑广场
我的大脑是一座抗震纪念馆,里面存着34年前的那颗红五星,存着一双外地人捐赠的布鞋,存着冬日里在废墟上吐芽的缕缕炊烟。
今日的鲜花五颜六色,说着缤纷的祝福,说走出浮雕的新唐山,正借助一滴海水,开始了更美的梦想。
站在这里,我永远是4根碑柱之外的第5种挺立。我指向蓝天的手语,永远是:四面八方的温情,早已将我的胸膛铸成博爱的城堡。
骨质瓷
“中国近代工业摇篮”早已被摆进博物馆。
而一朵火苗还在原地舞蹈。凤凰城太懂得火焰了,知道这一进一出之间,变幻的命运。火所收走的一切和火所放出的一切,我们就在这二者之间劳动。
白得晶莹璀璨,置于案头,我们便会觉得神话就摆在自己身边。
凤凰山
这唐山风光的制高点,提拔着一座城市的神情。
沿着山麓四向展开,一座城市蔓延出自己色彩缤纷的景色。
一家家坐在各自幸福的桌前,一家家的桌子都在围着这座山,围着这只美丽的大鸟。有着这样一个一致的背景,你我他隔着年代隔着生死,也觉得都还站在一起。
水下长城
时间的褐红早已渗进粗糙的山体,仿佛留住的往日暴烈的残阳。
湖水积累起来了,接山上的长城入怀,接遥远的烽烟回到树枝里,接铁骑上的刀光剑影返归于蓝色血脉。潘家口古关口潜入晶莹的梦中,塞里塞外便开始扯平了。
唐朝的诗,明代的砖,便都褪进一管水袖,舞出山河的悠然和潋滟的天光。
曹妃甸
大海不露声色。岛前仅500米,海岸就断然下错为渤海最深点,一方负30米等深线的宽宽水域,仿佛一枚巨大的“钻石”沉在海底。
海岸身怀绝技。在这里,就在这里,海岸弯下身来,伸手抓到一个天然的30万吨级港址;在这里,就在这里,海岸蹲下身来,让百年梦想爬上自己的后背,然后以30米身高将一座滨海新城从水中托起。
大海不露声色,海岸身怀绝技。25万吨级矿石码头,30万吨级原油码头,煤炭码头、液化天然气码头,在吞吐日月的海边,吞吐神话与奇迹。门机的大鸟将成群结队啼叫,成群结队地彻底驱走荒滩的千古沉寂。渤海湾,一阵浪涛的惊呼声中,一片耀眼的光芒突现,灿烂了海水,美化了天地。
唐海湿地
春在草芽上湿漉漉冒头,夏在鸟鸣中湿漉漉唱歌,秋在苇叶上湿漉漉地悠闲晃荡,冬在鱼的穿梭中进入冰面上下两个湿漉漉的梦乡。
我看见了这里的四季,这里四季的全部,都沾着水,任意一滴溅落,都能洇出一幅风光旖旎的图画。
我在风景中穿行,随风中的原上草打出起伏的绿色节拍。一群群水鸟被惊飞,于是也便惊飞起更多更多的野趣。
开始在意环境的人,开始小心呼吸的人,终于知道一块湿漉漉泥巴的珍贵,终于知道我们的命正攥在某一滴水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