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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动美欧的杀人犯引渡案始末

2001-07-24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特约记者 蒋建平 我有话说

7月20日,负案在逃达20年的美国人艾拉·艾因霍恩终于在美国警方和联邦调查局特工的押解下从法国引渡回美国费城。

这名于1977年残忍杀害女友的在逃犯在20年的逃亡生涯中,隐姓埋名潜逃多个欧洲国家,1997年在法国被发现踪迹后,美国司法机关又与法国司法机关进行了长达4年的司法引渡大战。直至今年7月19日欧洲人权法庭最终作出裁决,不再延长艾因霍恩的引渡时间。裁决几小时后,荷枪实弹的法国宪兵就将其带往法国戴高乐机场,交给美国押解人员。次日凌晨,一架美方租用的包机载着艾因霍恩直飞费城。至此,这桩轰动美法的引渡杀人犯艾因霍恩案终于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英俊小伙成了杀人逃犯

艾拉·艾因霍恩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曾是美国嬉皮士的领头人之一。当时越战正酣,艾因霍恩积极投入到反对政府发动越战的行列里,是当时美国政坛颇有影响的反战活动家。不过,艾因霍恩除了激进的反越战激情外,他的年轻英俊、潇洒自如、侃侃而谈的风度也着实倾倒了周围不少的女性。当时,艾因霍恩同几位女性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不过最密切的可谓是一个叫霍利·马达克斯的女子。他们虽未结婚,却早已在费城的一个公寓里同居着。然而,1977年,人们突然发现,艾因霍恩的女友马达克斯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慢慢地有关马达克斯失踪的消息就传了开去。当地警察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例行性地对艾因霍恩进行了询问。艾因霍恩倒一点儿也不紧张,他装模作样地向警方叙述说,他的女友那天说要到附近的商店采购东西,可是却一直未回来。

警察从艾因霍恩的答话中似乎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于是就决定对他与马达克斯合住的公寓进行搜查,艾因霍恩坦然地同意了。刑侦人员将屋子查看得仔仔细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在警方准备结束搜查时却无意中发现壁橱里面放有一只特大行李箱。警方问艾因霍恩里面装的是什么,艾因霍恩若无其事地说,是杂七杂八的东西。一位警员提了提这个箱子,顿感情况不妙,好沉而且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警方当即打开这只箱子,刹那间,一具已经干瘪的女性木乃伊扑入眼帘,吓得搜查的刑警人员倒吸了口凉气。经法医验尸后的报告确认,此女尸就是失踪一年多的霍利·马达克斯。她的头部在死前曾遭到过重物的猛击,面目全非,头颅凹陷。根据测定,她的死亡时间已经有18个月!

艾因霍恩有重大嫌疑!费城警方立即拘捕了艾因霍恩,并对他提出了谋杀指控。但他一直拒绝承认自己是杀害女友的凶手,称自己是一个无辜者,是他人企图栽赃。后来,他缴纳了4万美元的保释金后被允许在家里等候审判。1981年,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法庭开庭审理艾因霍恩涉嫌杀人案。可是就在开庭之前,艾因霍恩突然失踪。据悉,艾因霍恩在警方搜查之前已经乘飞机与另一女友飞往英国。1993年,宾州法院缺席判处艾因霍恩终身监禁。可是死者家属们则忍无可忍,他们指责法庭对杀人犯过于宽容,让其保释在家,致使杀人犯无法受到法律的惩处、受害者仍死不瞑目。

在以后的几年里,美国警方虽向全国发出了通缉令,并求助国际刑警协助缉拿艾因霍恩,但仍没有艾因霍恩的一丝消息。原来,艾因霍恩乘飞机逃离美国后,就一直用化名不断变换居住地,他曾先后辗转于英国、爱尔兰、瑞典等国。直到1997年,国际刑警接到法国警方的报告,说是法国警方已在法国西南部的一个乡村寻觅到杀人犯艾因霍恩。法国警方秘密调查发现艾因霍恩已经与一位名叫安妮卡的瑞典女人结婚,他俩就住在这个村庄的一幢普通农舍里。

艰难的跨国引渡大战

当美国联邦调查局和警方以及受害者的家属得知潜逃16年的杀人犯艾因霍恩的下落后十分高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宾夕法尼亚州的法院立即着手准备向法国司法当局提出将艾因霍恩引渡回国的法律文件,并于1997年正式向法国政府提出了引渡要求。令美国政府大失所望的是,法国拒绝了美国的引渡要求,理由是美国宾州是一个实行死刑的州且法国不承认以国外缺席审判的结果作为引渡的法律依据。

为了打破美法引渡方面存在的僵局,美国宾州于1998年颁布新法,决定重新审理艾因霍恩杀人案。美国政府也通过官方渠道向法国政府承诺,如果法国将艾因霍恩交给美国,美国保证不会对他实行死刑。美国官员解释,根据艾因霍恩犯法时的宾州的法律,当时对死刑犯处死刑是非法的。因此,法国不必为艾因霍恩会被判死刑而担心。

经过一年多法美在引渡方面消除分歧的努力,去年7月,法国总理若斯潘终于批准将艾因霍恩引渡回美国。对此,艾因霍恩当即通过律师提出了上诉,要求若斯潘重新考虑他的决定。艾因霍恩在上诉书中写道,“如果将我交给美国,那么我不会受到法律的公正审判。”但是若斯潘于当年10月拒绝了艾因霍恩的要求。为此,艾因霍恩向在引渡问题上有最终发言权的法国国务委员会提出上诉。

今年7月12日,法国国务委员会决定维持政府的裁定。就在裁定下达两个小时后,艾因霍恩绝望之下在其乡村的住宅内用刀往脖子上抹了两下,顿时鲜血流了出来。然而贪生怕死的他并不是真心想自杀,只不过做个样子给大众看看。

就在艾因霍恩用刀抹脖子后,引渡又出现了戏剧性转折的一幕。设在斯特拉斯堡的欧洲人权法庭要求法国政府将艾因霍恩引渡的时间至少推迟到7月19日,以便有时间使他展开调查。欧洲人权法庭还要求法国政府通报艾因霍恩的健康状况。对此,法国政府表示接受,可是美国政府顿时皱起了眉头。12日,美国司法部的一位发言人称欧洲人权法庭的决定“令人失望”。

舆论认为,欧洲人权法庭虽然无权改变法国政府作出的决定,但却在道义上有着影响力。如果法国政府违抗欧洲人权法庭的裁决,那么必将激起国内的抗议浪潮。因此,艾因霍恩的一名女律师除向欧洲人权法庭解释美国政府对法国政府的承诺是靠不住的同时,仍然乐观地相信艾因霍恩会继续留在法国。因为她认为美国宾州通过的新法律违背了美国和法国的宪法,法官可能会拒绝引用此法重审艾因霍恩杀人案。

杀人犯终被引渡回国

在等待欧洲人权法庭最终裁决的煎熬里,艾因霍恩已经预料到他的厄运即将来临。7月18日是他妻子安妮卡50岁的生日。艾因霍恩与安妮卡在乡村的小屋里进行了庆祝。艾因霍恩开玩笑地对安妮卡说:“这也许是最后的晚餐。”

果然不出所料,19日,欧洲人权法庭下达了裁决。几小时后,全副武装的法国宪兵敲响了艾因霍恩家的门,将他带走。艾因霍恩没有作任何反抗。当他被安置在警车的后排时,他向车外的妻子含着眼泪使劲地挥手说:“再见了,安妮卡!”此时,安妮卡已经无力站立,她倒在一旁的律师身上。载着艾因霍恩的警车风驰电掣地朝着巴黎戴高乐机场驶去。

当地时间20日凌晨1时25分(美国时间19日下午7时25分),法国宪兵向美国警方移交了艾因霍恩。美国押解人员立即给他戴上手铐,带上旁边的一架包机。包机趁着夜幕腾空而起,向着美国的方向飞去。经过8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于20日凌晨4时飞抵费城。受害者霍利·马达克斯的姐妹之一霍尔说:“我们要在法庭上看一看戴着手铐、穿着囚服、杀害我们亲人的凶手受审的真面目。”

艾因霍恩被押下飞机后,即由警车押往戒备森严的费城市中心的一个联邦拘留中心,在那里,艾因霍恩被转交给当地警察,他将被关押到郊外的格雷特福德监狱中。费城警察局的发言人杰姆·波利说:“艾因霍恩将在这里度过余生。”

据悉,宾州法院不久将开庭重审艾因霍恩杀害女友案。之前,霍利·马达克斯的三姐妹已经赢得诉讼艾因霍恩的民事赔偿金。如今,霍利·马达克斯的亲属们终于告慰死者:“我们开始为你伸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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