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若能言

鱼若能言，饥则吵，闷则嚷，生活的道路可能会平坦很多。惜乎鱼是闷葫芦，一辈子不吭声，于是常被人忘掉。人受到冷遇还能呐喊几声以示存在，鱼就不能。海里的鱼自食其力，长丑长俊都不要紧，鱼缸里的鱼就只能力求长俊长怪，或是生得颜色鲜艳一些，以引起注意，看见人来，慢慢地游，款款地飘，靠无声的娱乐业找饭，比起人来，生活得何等艰难。

卖鱼的人手里总有幼鱼幼龟什么的出售，冬天鱼缸也是热的，鱼在气泡上升的水里欢乐地游，一毫也不惊慌，显然都知道自个是干啥的，不用担心被拎去做鱼乍。我曾养过几条鲫鱼，整天在水里横冲直撞，见人来时更是惊慌失措，一看就知道没怎么见过世面。妹妹养的鱼如果看见，一定会看不起它们的表现。

卖鱼人手里鱼丁兴旺自然得益于他们养鱼的知识和经验。这些知识和经验的取得，无疑也是靠无数鱼命换来的。到现在，鱼的行为反常是什么意思，都差不多有了答案，鱼似乎已经可以和养鱼人交流了呢。人只要一用心，这等小事算得了什么。养得好了，养鱼人甚至能这么教训人：养鱼的人，心上要有眼睛，有耳朵，才能看见鱼的表情，才能听见鱼说什么……

自然，我们都知道，有的人连头上的眼睛和耳朵都还没有认真踏实地用过呢，何况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