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仅8岁的小女孩,在歹徒杀死其父母、姐姐,又用滴血的匕首将她刺成重伤的情况下,强忍着伤口剧痛,倒在血泊中装死,骗过凶手躲过一劫。公安机关根据她提供的重要线索,将凶手抓获。
2001年9月15日,河北邯郸市人民检察院对此案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近日,记者采访了这位机智的小女孩及有关办案人员。
2001年4月6日深夜,3个蒙面人持刀跳墙进入河北大名县城的廖振家。这时,廖振一家4口人还在熟睡之中,歹徒进屋后,廖振的妻子孙秀芳先听到了动静,睁眼一看,“啊!?”还没喊出话来,一把尖刀便刺入了她的胸口。妻子的一声尖叫惊醒了廖振和他的两个女儿——15岁的廖巧娟、8岁的廖巧英。
廖振翻身下床与歹徒搏斗,胸部、腹部、背部被凶狠的狂徒连捅数刀,跌倒在血泊中……
目睹爸妈被杀的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吓懵了,廖巧娟哭喊着刚逃到门口,便被追上前的狂徒连捅数刀。一瞬间工夫,只有8岁的廖巧英看到爸爸、妈妈、姐姐惨死在狂徒的刀下,她吓得靠在床边不敢动弹。这时,一个歹徒手持滴血的匕首转向她刺来,头部、颈部被连捅数刀,她晕厥倒地。就在这一刹那,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装死,强忍着伤口剧烈的疼痛不敢动弹。
这时听一个人说:“都弄死了,咱们走吧!”几分钟后,歹徒离去了,廖巧英听到脚步声远去了,她睁开双眼回头看看躺在血泊中的亲人,她小声啼哭着爬到亲人身边,用手推推爸爸,又推推妈妈,再推推姐姐,发现他们都已死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她挣扎着站起来。她想,得赶快报案,抓到凶手,为亲人报仇!
她出了门,来到离她家不远的舅舅孙海振家。半夜三更的,孙海振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披衣出来,一看见外甥女浑身都是血,大吃一惊。听罢巧英的简短叙述后,孙海振赶紧喊醒妻子送巧英到医院包扎伤口。
次日一大早,廖巧英与舅舅孙海振一道向大名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报了案。根据廖巧英的叙述以及调查访问等情况,办案人员推断:案发时间应是廖振一家人睡觉以后,作案人员有3人,年龄在22岁左右。综合分析认为: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报复杀人案。凶手对死者的生活习惯和居住环境熟悉,初步认为,凶手中至少有一人与死者生前认识,报复仇杀的可能性较大。
据廖巧英向公安人员反映:歹徒杀人后,是从院子里爬梯子逃走的。一高两矮3个歹徒中,刺伤她的那个蒙面歹徒右前臂上有一个3公分长的“剑”状文身图案。但她以前没有见过这个有文身图案的人。
现场走访有群众反映,廖振曾和一不知姓名的东北人合伙开过洗头城,因分红发生争吵,争吵后的第二天,那人席卷家当不辞而别,现在济南开洗头城。1999年以来,廖振同其亲戚和那位东北人,曾多次向天津、北京招送保安,从中盈利分红。
得此情况,警方决定:“马上去山东,务必找到这个东北人!”随后,一路人马直奔济南,几经周折找到了那位东北人,经查证发现对方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
这样,办案民警只好再次找到只有8岁的廖巧英,让她回忆爸爸妈妈生前曾和谁积怨有仇,与谁吵过架。廖巧英脱口而出:“跟冀大鹏家吵过架!”
原来,廖振曾租用过冀家的楼房开过饭店,因房租的事廖振的妻子孙秀芳和冀大鹏母亲吵过架。冀大鹏因为这件事曾到廖家闹事,被孙秀芳拿着菜刀撵到大街上。民警经进一步调查证实确有此事。
看来,冀大鹏有作案的可能,但冀大鹏在去年12月17日与一个叫董国涛的人因涉嫌抢劫犯罪负案在逃,至今去向不明。有人看见,这个叫董国涛的人右前臂上有文身,但具体什么图案没有看清楚。他与廖巧英在案发当天看到的那个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于是,专案组讯问了冀大鹏的父亲冀印亭,想从他那里了解到冀大鹏的下落。但冀印亭诡计多端,故意和办案人员兜圈子。办案民警将计就计,不动声色地把冀大鹏的父亲放回。
冀印亭回家后,十分惊慌。他和冀的母亲、姐姐密谋,准备玩一个“调虎离山”计,预谋从家中出来后,冀印亭往北,冀的母亲向南,由侦查人员不认识的冀的姐姐去冀的藏身之处通风报信。冀印亭的举动更增加了冀大鹏作案的嫌疑。
4月11日上午,冀印亭在大名镇教师村露了露头,便又突然神秘消失了。下午3时40分,家住教师村的郑某进入了办案民警的视线。据了解,郑某和冀大鹏平时交往颇多。
据此,夏晓光带队迅速赶到郑某住处。当晚7时50分,郑某和女朋友王某回到家中,8时20分,冀的女朋友杨某也来到郑某家。他们被传唤到公安局后,经分别讯问,郑某及王某反映,冀自3月底以来一直在郑家居住,从没有出去过,前一晚冀和杨某还在郑家,早晨起来却不知二人去了哪里。而讯问杨某,杨说最近一直没有见过冀大鹏。
3人的说法互相矛盾,其中必有说假话者。种种迹象表明冀大鹏和董国涛有重大作案嫌疑。当日,警方又意外地了解到与冀大鹏、董国涛交往密切的张智军(别名张二军),在大名县大名镇满洲街出现过。
随着张智军浮出水面,3个犯罪嫌疑人基本确定。专案指挥部迅速对抓捕工作进行了周密部署,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展开。
4月24日下午,专案组把躲藏在邯郸市峰峰矿区的董国涛抓获。25日,办案民警和银川警方把正在网上聊天的张智军一举抓获。29日,专案组民警根据董、张二人的交代把躲藏在大名县大街乡曹桂村的冀大鹏抓捕归案。
冀大鹏、董国涛、张智军被抓获后,办案民警安排廖巧英进行辨认,3个作恶心虚的歹徒一见这位勇敢的小姑娘,便恐慌地低下了罪恶的头颅。他们不敢相信这位小姑娘还奇迹般地活在世上!
在大量证据面前,3个凶手交代了犯罪经过。原来自从冀家和廖家产生矛盾后,冀就对廖家怀恨在心,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今年4月2日,冀大鹏、张智军、董国涛在一饭店喝酒期间,冀对董国涛说:“我准备出远门了,但在出门前有一心愿未了……”董国涛问:“啥心愿未了?”冀说:“廖振家和我有仇,我走前要把他家办掉!”董国涛说:“现在形势这么紧,行吗?”冀说:“我和二军已经商量过了,没事。”
4月6日晨2时30分,冀大鹏、董国涛、张智军3人经过密谋,各持一把长约20厘米的匕首,黑色长筒袜蒙面,带上手套,步行到廖振家,制造了这场骇人听闻的血案。这些凶残的歹徒怎么也不会想到,被他们连捅数刀的小姑娘不但没有死,反而靠自己的机智和勇敢逃出了他们罪恶的魔爪,并向警方提供了重要线索使他们最终落入了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