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1991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1994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获西方美学硕士学位;同年到中央电视台国际部《正大综艺》工作。现担任《文化视点》栏目制片人、主持人及编导。199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散文集《温柔尘缘》、《西部故事》、《不舍的玫瑰》,小说集《爱情错觉》,诗集《秋水伊人》,作品集《情人假日酒店》等。日前笔者就她的小说《1998年的爱情》出版进行了采访。
笔者:关于你的小说《1998年的爱情》,你能不能先做一些简单的介绍。
姜丰:我很想用简单的语言讲一下这个基本的东西:就是这个小说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可是我很难做到这一点。我只能讲一种写作的状态。关于我写这本书别人也会问:为什么叫《1998年的爱情》,其实也没什么,我也写不出别的名字来。因为我当时写这本书的时候,还是在1998年。第一稿写起来我还是很快的,20多天不到一个月就写完了。而且这20多天也不是埋头写作,因为我还要上班。所以,只是有空的时候就写一下。我写东西本身不能去考虑它是不是精品或是什么。我觉得只是记录了那种和我们相关的生活,所以就叫《1998年的爱情》。
笔者:你怎么想到写这个故事的。
姜丰:一般中国文人,传统的会有一种文以载道的这种想法。我这种性格,在生活中不是特别有责任心和责任感的人,当然,交给我的工作、我觉得应该做到的事,我会认真、会尽责。写作对我来说是非常自由的一件事。所以,我对写作没有什么期望,也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是为了一种人表达自己的一种感受的那种快乐。所以,在每一个阶段,比如我的写作,不能认真地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我第一个单行本出来是在1995年,那么到现在这是第7本了。我觉得这种写作是对自己生活的一种理解,我想可能所有写东西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只是每个人整理的方式不一样,比如有些人可能会写自己的一些回忆呀或者什么东西,反正我是个小人物,而且非常平常。我的经历也很简单,没有什么可供别人参考和借鉴的东西。所以,我的故事本身没有什么可写;而且,我在生活中是一个特别循规蹈矩的人,和我所写的人物很不一样。但是,每个人内心里面,性格是有很多层次的,比如你过着一种生活,你可能会梦想另外的东西。所以人会有种愿望,不管是你向往的东西,还是说经历过的一些东西,你希望表达。
笔者:有人看了小说后,以为是姜丰个人的故事。这里有没有你自己的影子呢?
姜丰:肯定有一些你认同的价值观念,哪怕说,你生活里不是这样的人,你的向往也是一种真实嘛;当然,不是说我向往这样的生活。比如说谭小宝(小说《1998年的爱情》中女主人公)那种性格,我倒比较喜欢这个人物,包括为什么叫谭小宝。我特别喜欢金庸小说里的韦小宝,就是撒泼耍赖的那种;她什么东西都有一种不认真,但不认真的背后又有一种认真。其实,谭小宝比我的年龄小多了,就是年纪更小一点。就像我在书里面写的那样,其实她们不能说有太多的那种沧桑;但是,每一个人从学校出来,因为学校的道路对一般人来说,尤其是我们这一代,经历太简单了、太平坦了。所以,社会这种很普通的挫折对她们来说,有时候可能对一个性格敏感的人,对心灵是一种伤害。所以,她慢慢学会了保护自己;也会有所谓的那种不吝什么或者比较现实、比较实际。所以,她形成这样一种性格。我写这样一个人,至少,我喜欢这个人,是我的一种认同。而且,写小说的这种快乐,本来就在于虚构的快乐。这个虚构里面,你可以随手用一点真的好玩的东西。
其实,就像这本书里面设计了一个校园主题歌,因为,主人公都是从学校里出来的这样一个背景:我们没吃过苦、没挨过饿。所以,根本没有资格去说痛苦啊、沧桑啊,好像说这词挺脸红的,因为,我们的经历确实很薄。但是,就像我说的很多东西,只要你在这个社会上存在,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来撞击你;你没法说它是喜是忧,总是你会去感受这种所有的东西。你说,多少个人说,唉!我撞断了腿,或者说是这样那样的不幸。但是不是每个人心里都会有小到烦恼大到痛苦呢,这种情绪总是有的。我可能是一个比较中庸的人,我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经历的人,痛苦和快乐本来就是相对而言的,是你的个人感受。所以,人生好像不是那么圆满,即便很多人看起来好像很顺利、很美满、甚至是很幸福,其实,他心里面也有很多无奈。人有一种天性,愿意把正面的、积极的、向上的、快乐的、明媚的这些东西给人看。至少,我觉得这样一种性格,它是一种正面的自我暗示。所以,人们会有一种本能,就是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但是,你是需要释放的,每个人都需要释放这样的一部分东西,只有释放出去了,你才真的是把那种明媚的、快乐的东西留下来了。
笔者:看过你写的一篇文章,里面说你写作的最初动机就是出名。
姜丰:很早的时候都是这样。我不想依靠它(写作)作为出名的工具,也不想作为赚钱的工具。要从出名来说,我现在的职业不管它重要不重要,职业本身是带有公众性的,特别是作为电视主持人。所以,它(电视)的受众面可能要比写书的受众面要广得多。现在写作确实也很难让人出名,除非个别写得非常好的。
但是,就像张爱玲说过的:“出名要早,才来得痛快。所以,很多我们这样的同龄人,尤其是女孩子都爱说这句话。那时候,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念头。像现在,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上电视,我也不觉得怎么样。可刚开始写东西发表的时候,那还是小学的时候了,写得很不像样子的东西——习作。慢慢地到中学、大学都在写东西,一直到我读研究生,我没有任何公众性。所以,这时候你看到自己的名字、自己写的东西印成一种铅字,那时候,你确实会有一种快感、一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