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晋代高士陶渊明《饮酒》中的两句。每读到这里,就会遥想1570多年前,有一位热爱菊花的诗人,抛却浮华,毅然辞官归隐,眺望逶迤的群山,倾情于在山光水色群鸟啁啾间去面对大自然中那些盛开的菊花,每想到这里,便情不自禁地感到神清气爽,似乎也体验到了那种“人菊合一”的境界。
和谐、超脱、清高、孤傲,在傲霜斗雪的过程中,体验到生命的快乐,永远超脱于喧嚣的尘世,这或许就是菊花的基本形象和品质。她盛开的花瓣平和、雅洁,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是如此地桀骜不驯。另一位古代诗人梅尧臣这样深情地歌唱菊花:“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
菊花属于秋天,它的背景总是与深遽、高远的秋的天空联系在一起,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在秋天苍凉的钟声里,她的花瓣舒展着,发出阵阵清香,或是在秋风的呼啸里,在树叶的凋零里,顽强地展现着她生命的力量和昂扬的精神。在世俗生活中,很多坚持操守的人总是喜欢用菊寄托自己高尚的追求,菊成了一种精神的寄托。
作为一个现代人,身处在闹市,充斥于耳际的是流行歌曲和嘈杂声,终日被琐屑的事务缠绕,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采菊东篱的境界?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悠然见南山的心境?在城市街头,在深夜的酒吧,在某个超市的橱窗旁,或城市园林的菊展上,我们还会看到菊的身影,它们作为人工培植的品种,或许都有一个非常高雅的名称,“醉西施”、“鹤顶红”、“杏花春雨”、“霓裳仙子”……面对这些在喧闹城市中开放的菊花,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这些菊花还是采菊东篱时的菊花吗?作为现代人还能有那样超脱、淡泊的“采菊东篱”的心情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和城市的喧闹中,在哪里还能保持内心的一份清静?
或许,只要坚持心中的理想,“按内心的吩咐”而生活,心里就会永远开放着那些傲霜斗雪的菊,那些蓬蓬勃勃的菊冲天而放,卓然挺立,简直就是热爱生命、渴望生活的精灵。
今年将会在什么时候看见秋天的菊呢?是在清晨的阳台下?在黄昏时那条寂寞的小路上?或是在旅途上某个不曾相识的小城里?然而,来不及细想,风清骨峻的菊已在眼前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