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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的悲怆

世相走笔
2002-03-29 来源:生活时报 ■萧燕 我有话说

沙尘暴,沙尘暴,3月20日,北京经历了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规模最大,强度最大的一次沙尘暴。本来是桃红柳绿,迎春绽放、玉兰飘香的日子,这一年当中最明媚的几天,却让我们领教了一场名副其实的“土里看花”,体会了什么叫做黄沙漫天。

专家们说:“沙尘暴的原因一是有风,二是有沙。”有沙自然让人想到缺水,有风自然让人想到种树。3月22日,是世界水日,3月12日,是中国植树节,树能保持水土,抵御沙尘,水能培育大树,养育人类。树是水的温床,水是树的乳汁,它们都是人类的命根子,没有水,没有树,就没有人类的生命。树和水的慷慨之歌,在地球上演绎了千万年。然而直到今天,这个悲壮的故事还是没有书写完整。

就说我们北京,据说已有上亿棵树。但是还远远不够,因为和南方的绿化城市相比,我们的植树密集度还是“小儿科”。有一种典型的景观:到处是新立起来的粗壮大厦和宽广的街道,大厦的脚下和街道的耳边却“矗立”着胳膊粗的细树。树上两三个枝杈挂着几片叶子,看上去很是可怜。大树哪里去了呢?盖房子和修路时拔掉了。我家住在平安大道,眼看着修路工把根本不碍事的百年老树都给“就地正法”,然后换成了发育不良的小细树。修路人测量的时候就不能准确一点吗?伐树的人难道不可以灵活掌握,非要不管不顾一刀砍吗?这一斧子下去,就是一条几十年的生命啊。如果有一条对伐老树的人进行重罚的法律,事情的结果是否会好得多呢?如此加害树木的做法,到北京的道路全拓宽一遍之后,绿荫岂不是早已离我们远去?没有绿荫的城市,还算作现代化城市吗?

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开始有了新的办法——移植成树。十几米高的雪松正英俊着便被移栽到新的“家园”,水土不服的美少年树们,很快地死亡了。我家门前就有两棵去年“移民”来的新树,每棵大约五六米高,来的时候神采奕奕,经过一冬的生命抗争,现在已经完全枯黄了。树不会说话,它的生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灭亡了。据报章介绍,移植一棵老树的成本为1万元,而成树移植的成活率却是几棵保一棵,这样的状况,怎能不令我们为那些屈死的树而悲哀?

然而树的悲剧还没有结束,大片的草皮来与大树争栖息之地。人们喜欢在城市的空地铺上许多的草皮,据说这样很美观,很国际。但是娇嫩的草皮更加难活了,它需要大量的水来维持生命,于是它的抚养费要比树昂贵得多。况且,我们的国家,还是一方缺水的家园。而草皮的生态价值,却比树要小6倍。那么,这又是何必呢?中看不中用已经是不好了,这“中看”还是虚的,因为草皮很容易枯死。我们看到的,往往是它们黄色的尸体。与其那样,真不如让裸露的黄土上多栽几棵树,显现另一种粗犷自然之美。国际上最新的城市绿化“潮流”是崇尚自然,不使用人工草皮,爱护野草,多植大树。有人做过统计:一棵树可以产生2千美元的蛋白质价值,6万美元的生态价值,可以做数千张报纸和几千张贺卡……更不要说树的防风、防沙、美化功能。

有句谚语这样说:“不爱数木,怎么能爱森林?”城市的人们,如果不能忘情于那遮天蔽日、林木层层的森林,就请爱护你身边的每一棵绿树吧。媒体报道,今年春天北京的人们已经栽了30多万棵树,这的确令人欣喜,但是即使到2008年,这些树也还很稚嫩,难以宏伟。我们不能不接受“临上轿现扎耳朵眼”的教训。所以在我们大肆宣传种树的同时,是不是也该一刻不能忘记保护已有的树木呢?

当有一天,北京的大街小巷、高楼间隙都茂盛地覆盖着浓浓的绿意,我们才可以拍着胸脯和世界先进城市竞争,要让树木成荫需要几十年,比盖最高级的房子也要难得多了。什么时候,远方的客人们才能给北京的树唱一首赞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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