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废墟一角
一年前,美国纽约“世贸中心”被恐怖分子炸毁。当时,我正在曼哈顿的14街,距离“世贸中心”很近,我亲眼看到那两幢110多层的大厦像两个大烟囱似的,冒着滚滚的浓烟,在瞬间倒下。
从现场逃出来的人们浑身落满白色的粉尘,表情紧张严肃,当他们跑到我们这条街时,已是疲惫不堪。这一区域的人们都纷纷从各个办公大楼里跑出来,想躲避到更安全的地方。此时,曼哈顿的桥梁、地铁和海底隧道已被封锁起来禁止通行,急于逃离此地的人们只好乘坐渡轮了。
在开往新泽西方向的渡轮码头上,约有数万人在焦急地等候着,他们主要是在“帝国大厦”、“洛克菲勒中心”等高层建筑里上班的“白领”,由于担心再次遭到恐怖分子的袭击而纷纷逃离这一区域。纽约市政府不得不动用附近的大型游船协助摆渡,一直忙到深夜才把这数万人疏散完毕。
面对这样的灾难,美国人的反应就像美国那丰富多彩的文化一样,个性十足并充满活力。第二天,很多人把国旗插在汽车上,别在衣服上,或是叠成头巾戴在头上;还有很多人站在路边,向行人发放以美国国旗“红、白、蓝”3色为基调做成的胸针;更多的人则照常在哈德逊河边跑步,或是穿着旱冰鞋锻炼身体,一副藐视恐怖行为的神态。
“9·11”事件发生后的第3天傍晚,当我准备乘渡轮回新泽西州的住处时,正赶上布什总统视察“世贸中心”。为安全起见,哈德逊河已被临时封锁,渡轮也暂停摆渡。那天晚上,从河面上刮过来的风很凉,由于人们事先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所以穿戴都很单薄。在寒风中等候解禁的3个多小时里,我真正领略到了“通透”的滋味。在饥饿和疲劳中,寒风吹透了我的全身,似乎风从身体前面吹进来,又毫无阻拦地从后面刮出去。与此同时,我也更深切地感受到美国人民在遭受重大挫折时,所表现出的那种强烈的爱国和团结精神。人们清楚渡轮停运的原因,知道布什在视察“世贸中心”被毁的现场,因此大家在寒风中耐心地等待着,秩序井然,没有一个人发出抱怨声,无论是老人、妇女,还是只穿着短袖衬衫的年轻人。忽然,人群中出现了一阵喊叫声与骚动,原来有3名精疲力竭、满身尘污的“世贸中心”救难人员排在了长长的队尾。他们刚刚完成自己的抢险任务,此时也在等候搭乘渡轮回家。原本一直安静排队的人们此时大声呼喊着码头的工作人员,请他们让这3位抢险英雄站到队伍的最前面。看到这一切,一种深深的敬意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想起了海明威的一句话:“人可以被摧毁,但决不能被击败。”
“9·11”事件虽已成为过去,我也于数月前回到国内,但每当我想起曾亲历过的那段往事,总是百感交集并由此坚信:暴力、灾难和恐怖行为永远也无法摧垮坚强的意志和团结的精神,人民会不懈地奋斗与努力——让世界唱响和平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