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提出离婚，我决定出国打工混出个样来
1989年结婚后，我随妻子到老家勃利县农村居住。村里不少人都到国外去打工，妻子也游说我到国外赚大钱，由于意见不合，我俩经常吵架，最后离了婚。一气之下，我决定出国打工，混出个样来给老婆看看。
1999年7月23日一大早，我带上500元钱，捧着女儿的脸亲了又亲，狠下心出了门。29日天黑后，我们40多人悄悄地在山东威海上了船，厄运也就从此开始。
一碗面条20元钱，不吃也得吃
一上船，四个彪形大汉就把我们身上的钱搜走了，然后，我们男男女女被赶到了狭小的船舱里，不能坐也不能躺。
第二天上午，船长打开舱盖嘿嘿地笑着说：“怎么样，都饿坏了吧，伙房里煮了面条，20块钱一碗。”大家一听都急了，吵吵嚷嚷地说：“钱都让你们搜去了，我们拿什么买饭吃……”谁知，船长脸一沉、眼一瞪，用手指指海，恶狠狠地说：“你们别忘了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儿不是饭店，更不是在你们家，船上就这个价，你们吃不吃随便！”说罢，拂袖而去。
船长鼻子一哼，谁敢闹事就把谁扔到海里去
当天中午时分，海风大作，波浪翻滚，大雨瓢泼。我们开始呕吐，衣服全都湿透了。大家惊慌失措，开始后悔了，有的人甚至准备写遗书。我们苦苦哀求船长让我们回去。船长却鼻子一哼：谁敢闹事就把谁扔到海里喂鱼去！
我们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有几个人已经两天没吃上饭了，只靠喝点水支撑着。船长往舱里扔了十几个馒头。此时船舱里立刻乱成一团，有人像饿红眼的野兽，争抢那点可怜的食物，抢不到馒头的女人只好捡点馒头渣吃。
干了两个月的活，工资全被拿走了
9日半夜，我们偷偷上了韩国的海岸。8月12日，我到了汉城。体力恢复了一些后，就出去四处找活干，因为我没有合法的身份，谁也不敢用我。十多天后，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建筑工地找到活，一天下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可工资还不到韩国人的一半，有时工资全被包工头拿跑了。因为是偷渡客，不敢找公司理论。直到现在连偷渡的钱还没还清。想家时，我拿着家人的照片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实在无聊，我就拼命喝酒，喝醉了就捧着女儿的照片和她说话，这时，我常常会嚎啕大哭。
异国他乡我没有人的尊严
选择了偷渡，就等于放弃了做人的尊严。一次，一个韩国人让我把就在他脚下的扳子递给他。我仅嘟囔了两句，就招来了破口大骂。我瞪大眼睛要揍他，他却挑衅地说：“你打呀！你动手我就报案，让警察把你这笨猪送回家去。”无奈之下，我只得挥拳向一块木板狠狠砸去，那家伙却得意地哈哈大笑。
今年1月18日中午，一个姓崔的韩国人在外面喝醉了酒回到工地耍酒疯，足足骂了我有半个小时。我忍无可忍，冲上去照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两拳，然后用脚把他踹倒在地。那家伙报了警，2月17日晚上8点，韩国警察找到了我。我虽然被抓住了，心头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终于被遣返回国。
（《生活时报》200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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