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早,校长和几位校领导就守候在校门口。高低来到校门口,与校长和几位校领导一一握手,然后伴着少先队员的号鼓声,走过夹道欢迎的师生队列,觉得自己就像来访的外国元首。欢迎仪式过后,校长把高低迎进校会客室。会客室内摆满了各类水果和易拉罐饮料,都是校长专门派人从几十里远的县城买来的。校长不时将水果和饮料送到高低手中,同时介绍着学校的贫困状况。整个上午,高低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高低想去摊上吃碗米粉,但校长横竖不肯,一定要请他去镇上吃顿“便餐”,还说已叫好几位校领导和喝酒海量的老师相陪。他拗不过,去了。饭菜的丰盛大大超出他的想像:满桌的鸡鸭、野兔和野山羊等,还配有名烟、名酒和名茶。他实在不忍享用,说这顿饭不知又可资助多少失学的儿童,或者使学校更新多少黑板和桌椅。校长却说话可不能这样讲,再穷不能穷招待,再穷不能穷感情,饭还得吃好,酒还得喝好。吃完饭结账,餐费竟高达867元!
走时,高低忐忑不安:“感谢母校给我如此盛情的款待,可我准备捐赠的却只是20盒粉笔,价值不足100元!”
校长坦然受之,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上次三笔来学校扶贫,捐赠的只有10来盒粉笔,还有二蛋、马非、黑虎他们……学校一样给予了盛情款待呀!”说着拍拍高低的肩膀,“只要你心里还有母校,欢迎你再来母校扶贫!”
(《小小说选刊》2001年第15期戴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