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兰不知在想什么，误用了小姚的水杯。小兰的心碎了，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此后几天都魂不守舍。直到去医院检查了几次，确信无恙才将一颗心放下来。
有一段时间小姚反复对我们说他的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比原来好了许多。我们心中却打定主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有一天早晨上班，小姚没有到，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但还没到中午下班，我们便得知了小姚自杀的消息，还听说小姚留下了一封遗书。遗书上说他活得很苦很累，说他平时不敢直面同事们的脸，谈话时总是习惯地脸朝下；接打电话时他总是把嘴与话筒隔开一段距离，讲话时不得不大些声音，而每当这时又总有同事们在暗中窥视着他，怕他把唾液溅到话筒上。他说肝病成了他与周围同事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天然屏障，自己是永远不能亲近他人的人。他说他要快刀斩乱麻地解决这个问题，而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惟一办法是，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了百了。
听完遗书，办公室里出现了罕见的、沉闷凝重的氛围。我们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微型小说选刊》2001年第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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